乔治·布鲁斯看着LE铜的闪崩走势,震惊无比,心再一次提到嗓子眼:“真特么疯了,这么杀,除了爆仓,能出的去吗?”
这种回补、平仓方式。
只能让场内一波又一波的多头散户、游资们,接二连三的爆仓、止损,除了无济于事,反而会把盘面带向更为凶险的地步。
这是‘自杀’,是彻彻底底的饮鸩止渴。
眼见LE铜的价格在7000美元位置附近徘徊,大有继续闪崩暴跌之势。
乔治·布鲁斯咬了咬牙,不顾此刻自己在各多头主力机构眼里恶劣的形象,急忙拨通了其他多头主力机构负责操盘之人的电话。
“温德尔,你这个疯子……”
电话刚接通,乔治·布鲁斯就劈头盖脸地骂道:“市场没有多头承接啊,你这么平仓,价格下得更快,根本出不来,这么下去,大家几百亿美元,全部都得扔给那个姓苏的,全部都得被华资掠夺。”
“这种闪崩平仓方式,只会造就更多的爆仓盘、止损盘。”
“这再加上空头主力的压价进逼,只会让本来想入场抄底的仅剩多头力量,也畏惧、害怕,不敢入场。”
“没有了仅剩的承接,市场还剩什么?只有空头的屠杀啊!”
“温德尔先生,你这是自取灭亡,你知道吗?”
温德尔本来也正震惊着LE铜的走势变化,听见乔治·布鲁斯的话,忍了忍心里想要脱口而出的骂声,说道:“乔治先生,这并不是我们劳埃德银行的手笔。”
乔治·布鲁斯一愣,转而又说道:“那还得温德尔先生,想办法劝阻一下其他各方主力机构,让他们别以这种形式砸盘,这是自寻死路,再往下,爆仓的多头,会越来越多,真要以这种形式出局,那就是大家一块死,谁也别想走。”
温德尔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沉默了一会,正准备转拨到其他被困的多头主力机构那里,LE铜的盘面上,突然间,又涌出了一笔5000手的平仓单。
这笔单子,直接打穿了7000美元的关口,将LE的价格,最低杀到69美元。
更多的爆仓盘和止损盘涌出,整个劳埃德银行所有基金的爆仓警戒线,在这一刻,全部亮红。
没有保证金支援了。
也没有时间,让温德文再继续有条不紊的回补、斩仓。
电话打不打,没有区别,在极致的恐慌下,在天量的资金不断亏损下,在‘囚徒困境’,多头自相残杀的局面下,在人性使然下,没有人会听取乔治·布鲁斯的建议,不断引导多头抄底盘进来,然后借助抄底资金,缓缓平仓。
没有意外,这里……就是多头全线覆灭的终点。
温德尔重新放下电话,想拨的号码,终究没能拨出去。
他此刻明白了,劳埃德银行投资部投入到LE铜上200多亿美元的资金,避免不了爆仓的最终结局了。
没人能拯救此刻的多头,也没人能拯救他。
温德尔回想起自己二十多年的投资生涯,回想起重仓压进LE铜时的自信神采,忍不住苦涩的笑了笑。
一切的失败,都是源于自信和狂妄。
源于持续了数年,从未曾让人失望过的牛市格局,源于投资上的思维固化。
投资部的各支基金,全线爆仓以后,巨额的亏损,会让劳埃德银行,陷入风雨飘摇的破产旋涡之中。
他是这家银行的罪人,亦是所有信任劳埃德银行的基金投资者唾骂、讨伐的对象。
他的财富和人生,在主控电脑上,持仓红色警戒线被空头完全打爆的那一刻,就将彻底覆灭,没有未来。
“就到这里吧!”
温德尔正了正衣领,看了眼办公桌上正响个不停的行长专线电话,缓缓走到窗边。
许多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一帧一帧,犹如快放的电影,窗外,金色的阳光笼罩住伦敦金融城,却是难得的晴天。
他推开宽阔的玻璃窗。
脑海中,最后闪过前些天,从办公楼上,纵身一跃的北岩银行行长布里奇特,突然觉得浑身轻松,一脚踏出了窗外。
那一刻,呼啸的风,从温德尔的耳边掠过。
主控电脑上,红色警戒线瞬间彻底黯淡,亏损急速扩大,LE铜的价格,呼啸而下,跌向了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