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邓家的地盘还敢放肆?要是耽误了这做善事后德行的累积,让你在中都城里都混不下去!”
伙计叫嚣道。
邓鹏飞语塞。
没想到自己家的名头终究是用在威胁他这位邓家的公子身上,但对着伙计他也着实不想发作,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三分,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这伙计是在受不了,只能大声呼喊起来。、
随着伙计的叫喊声,从粥棚后面走出来一个腆着肚子,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手里攥这一把紫砂小茶壶,壶嘴含在嘴里不停地嘬着。眉头紧锁,显然是因为这伙计的叫喊,搅扰了他的性质,因此很不满意。
“出什么事了?”
此人问道。
“你是这里的管事?”
邓鹏飞放开了伙计的手腕问道。
这伙计一脱身,便立马跑到一旁,用冰凉的井水冲洗这自己已经发红的手腕。要不是邓鹏飞收着力道,他的手腕早就被捏碎了,哪里还有这会儿龇牙咧嘴的机会。
“正是!你是谁,看你的穿戴也不像是要来喝粥的。”
这位管事将邓鹏飞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他并不认识邓鹏飞是谁,只知这里是邓家开的粥棚,故而肆无忌惮惯了。一个小小的管事,却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邓鹏飞并不想和他掰扯道理,右手一晃,这管事手中的茶壶便莫名其妙的落在了邓鹏飞的手中,而后和欧小娥先前摔碎那乞丐的破碗一样,将这茶壶也狠狠的砸在地下,摔得粉碎。
管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有些发蒙。
想他以前只是邓家府邸中的一名扫地小厮,因为干的时日久长,年龄也大了,便安排到这城南的粥棚中当个管事,也算是邓家对这些老家仆们的些许厚待。
没想到这人却是不思报恩,来到这粥棚中只知作威作福,还克扣邓家给粥棚中买米的银两,自己成日里坐在后面喝茶饮酒作乐。
好不容易等这管事回过身来,正要发作,邓鹏飞却掀起了自己的衣角,露出腰间挂着的一枚令牌。
管事的看到这枚令牌后,脸上的横肉却是更加纠缠在一起,这种说不出的丑陋随即变成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整张脸上,四面八方的冒出来。接着双膝一软,跪在邓鹏飞面前叩头如捣蒜。
邓鹏飞对于这般情形早已司空见惯,迈腿跨过他的身子,走到粥棚后的屋子里,从抽屉中找出几本积灰的账本,劈头盖脸的砸在这管事的头上。
“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邓鹏飞说道。
这管事的哪里敢回话,仍旧是不停地磕头,地面都渐渐出现了一个红印。邓鹏飞却是忍无可忍,一脚将其踢翻。
“赶紧给我滚回去,将你做的这些腌臜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崔管家!邓家的脸面、口碑,就是败坏在你们这样的人手里!”
管事的一听,连忙起身拿上账本。也顾不得额头上因磕头还在冒血的伤痕,跌跌撞撞的捂着脑袋,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邓鹏飞眼见他离开,疲惫的叹了口气,转而走到先前那伙计面前,拿出了几张银票放在粥棚的桌上,说道:
“这些日子的亏空,都要尽快补上!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处粥棚的管事,我不希望这锅里仍旧是清水。”
邓鹏飞说道。
这伙计看到了先前管事的模样,哪里敢拒绝?他还不清楚邓鹏飞究竟是谁,但也知道决计不是一个自己能得罪的大人物。对他的恐惧却是远胜自己升任管事的喜悦,木讷的点了点头。
处理好这一切,邓鹏飞对着前来排队的乞丐和流民们长长一揖,说道:
“在下中都邓家大公子邓鹏飞,邓家设此粥棚本意为行善四方。毕竟这物见天心,有所得,有所馈,才是长久之计。那位克扣擅权的管事,我邓家自会处理,还望大家能宽恕,勿要认为邓家虚伪无情。”
说完这番话,也不等众人反应,便匆匆离开。
刚走出两步,却是又回头对那位刚升任管事的活计说道:
“买只新碗放在后屋,等我有空了也来尝尝这粥的味道!”
欧小娥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切,先前对于邓鹏飞的不痛快已经荡然无存。
“多谢欧姑娘提点!”
邓鹏飞走来说道。
“没什么。刘睿影说得对,错不在你。不过你们邓家着实该眼睛放亮些,别什么人都用!”
欧小娥说道。
邓鹏飞只能苦笑。
他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桃花煞?先是东海云台的台伴李韵,然后又是这欧家剑子欧小娥。怎么从太上河开始,为难自己的竟就都是女人?想来他首次和家族里闹别扭,开端便是和蔺家联姻。邓鹏飞觉得自己有空真要想办法拜访一下居于中都城中的至高阴阳师之一——辰老,让他给自己算算这桃花煞却是该怎么个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