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听闻刘睿影如此说,也是松了口气。反正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刘省旗棒他们担着责任,却是也没有必要担心。
异口同声的对着刘睿影应了一句,便退下离开,去了别处继续闲逛,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刘睿影则带着李怀蕾等人朝着诏狱走去,一路上目光纷纷扰扰,都觉得这几日的查缉司真是热闹。
诏狱接连传唤了两个人不说,现在最如日中天的刘睿影省旗还一口气从外面带进来六位美貌异常的姑娘,要是算上叶雪云,就是整整七位。
走到诏狱门口,身后还跟着好事者远远旁观,看到刘睿影从怀中磨出个令牌样的都东西,冲着血红色的大门挥了挥手,门便悄然打开,都心惊不已……不知道刘睿影进了一趟诏狱却是有了什么机缘,竟然可以如此随意洒脱。
刘睿影对于道路的记性并不怎么样,但好在从诏狱的大门中进来之后只有唯一一条朝里走的路。
待到了岔路口时,有两位诏狱狱卒已经站在那里等候。
见到刘睿影,二人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告诉刘睿影说凌夫人一直在“三长两短堂”中等他,尚未离开。
一听如此,刘睿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李怀蕾却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似是有话要说。
她将叶雪云交给其他的云台部众看护,自己则用眼神示意刘睿影能不能寻个僻静的地方。
说是示意,时间上却颇有哀求之感。
李怀蕾从走进诏狱的大门之后,便觉得这里是个颇为不同寻常的地方。院中院本就不多见,何况还是在中都查缉司的地盘上生生割裂出去一块。
即使先前在祥腾客栈中,刘睿影将诏狱的情况大致告诉了李怀蕾,她也是将信将疑的没能听得太明白。
“想问什么?”
刘睿影问道。
他知道李怀蕾应当是一肚子问题。
汤中松在的时候不方便,现在却是最后的机会。不然就只能带着这些困惑,似懂非懂的迎着头皮过去。
“你在诏狱中算什么?”
李怀蕾犹豫再三后问道。
“我是诏狱的‘第十三典狱’。”
刘睿影回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怀蕾问道。
自她从东海云台出发,前往太上河的时候,云台中的情报十分明确刘睿影只是中都查缉司,天目省的省旗,却是没有任何关于诏狱的信息。
而后刘睿影一直奔波在外,也未曾听闻有新的任命或是升迁,接着自己就同他一道回来了中都城。
这其中几乎没有任何空余,每一天每一时辰都是可以对得上的,因此李怀蕾才会对的回答不敢相信。
这个官职几乎同等于查缉司,也是平常人一辈子努力都达不到的目标,怎的在他这里不过几日的功夫,甚至都没有看到他到底做了什么,难道这好好的官职会送上门来?
虽然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尤其在刘睿影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她不免又有些相信。
“就在两个多时辰前。”
刘睿影笑了笑说道。
这件事,他除了笑笑还嫩怎么做?再好的事情也是无心、无奈之举。而无心无奈之举发生的时候,人往往只能笑笑,即做不出来任何解释,也想不通前因后果。
他也觉得诧异,诧异凌锦对他如此的亲密,他们才见过仅仅几面而已,要说亲切,她该对其他典狱也如此亲切才是,他们最晚的也跟了他几年,她不该如此分明才是。
又诧异为何选他当这个典狱,她又怎么能确定他一定当呢?
“你没有骗我?”
李怀蕾接着问道。
刘睿影转而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问题他可笑不出来。
不知道如何解释可能是能力问题,但撒谎骗人可就是人品问题了了。
一个人能力不足,尚可以勤加锻炼来提升,但要是人品不好,一时半会儿却扭转不过来。
即使扭转了,也会因为一些事又恢复常态。
刘睿影虽然也说过不少谎话,骗过不少人,但都是形势所迫,没奈何的办法。
面对李怀蕾,他着实是不想说谎。
因为凌夫人的话讲的很明确,她与其余的云台部众日后就算是诏狱的人,并且直接听命于刘睿影。
作为领导者,他想要服众,让李怀蕾等人心甘情愿的受她驱使,坦诚即便不是第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
“人可以说谎,令牌骗不了人。”
刘睿影说道。
继而拿出那块“第十三典狱”令牌递给李怀蕾。
她并没有结果查看,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毕竟这令牌的真伪她也无从分辨,而刘睿影方才又的的确确是用这块令牌,叫开了诏狱的大门。
在理智上,李怀蕾已经认定刘睿影并没有欺骗自己,但她还是无法理解诏狱这个神奇的地方竟然是可以如此随意的任命一位典狱。
这般地方,看起来就是个规矩极多的,任命典狱也该重重选拔多年才是,怎么如此草率,就定了刚回中都的刘睿影。
“还有话想问?”
刘睿影见李怀蕾默不作声,低头开始沉思,出言问道。
李怀蕾听后摇了摇头,便跟着刘睿影继续向“三长两短堂”走去。
这会儿刘睿影的心境和先前完全不同。
就算当时看上去也十分潇洒,但起码有八分都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做给傅云舟看的。而现在却是真正的有恃无恐,就连脚下步子都走的更加坚实,心气儿也高昂了许多。
走进“三长两短堂”,凌锦凌夫人仍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斜靠在上。
脸上泛着红光,再看案几躺倒的空酒坛子,才知道这红光原来是三分醉意。
“回来了?”
凌夫人问道。
两只小脚搭在榻外,一摇一摇的。
“凌夫人!”
刘睿影行了一礼后说道。
没想到凌锦却是突然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满。
他这才想起当时凌夫人却是逼着他叫姐姐,而且不叫不行。
“姐姐……”
刘睿影生硬的说道。
这样亲密的称呼他还从说过,自打生下来就没了父母,更是没有兄弟姐妹,连叔婶姨舅也没有一个,像是姐姐哥哥这样的叫法哪里用得到?
小时候在书塾里念书的时候,互相之间互相称为同窗,后来便是同僚,同袍。
说到底都是查缉司公对公,放在明面上的关系,和个人的私教私情没有任何瓜葛。
猛然一下却是被凌夫人逼着改口,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膈应……
“这才像话嘛!我的好弟弟!”
凌夫人笑着说道。
伸手招呼刘睿影在榻的另一边坐下,还亲手倒了一杯茶。
“以后啊,这‘三长两短堂’中的榻,除了我能用之外,就只有你能用!”
凌夫人说道。
“这……恐怕不太好吧……”
刘睿影怯生生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什么不好?!看着我是总提调,你是典狱,但实际上你是我弟弟,姐姐能用的东西,弟弟当然也能用!”
凌夫人骤然抬高了声音说道,却是震的刘睿影脑袋嗡嗡作响。
回到诏狱,这已经是刘睿影第二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能讪讪而笑了。
“是不是非得要摆个香炉,抓几把土,弄个假模假样的仪式你才认账?”
凌夫人见刘睿影默不作声,便接着说道。
直说的刘睿影连连摆手加摇头,这才没好脸色的白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就此作罢。
可刘睿影却觉得凌夫人虽然看起来十分泼辣、利索,但她的心里应该承载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