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
她何必要付出这么多,来作弄刘睿影?
要是能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也不至于如此无奈……
“这是我要同你说的后话,你先回答我要是你就这么直挺挺的走出去,但我却是这副模样看,能说的清楚吗?”
王淼用手抹去了眼泪问道。
“说不清……”
刘睿影摇着头回答。
“那就好,所以这门,你出不去。我想让你出去时,你才能出去。”
王淼又将头发理了理说道。
想起来,刘睿影也不是没和女人单独在一个房子里待过,但都没有这样被动。
身为男人,也有自己的颜面。
虽然刘睿影心里从未有过重男轻女的想法,可受制于此,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问的我都回答了,但我问你的,你却说都是后话。这样还怎么继续聊下去?”
刘睿影问道。
“你很急着出门?”
刘睿影点了点头。
“酒比我身上香吗?还是酒三半的诗集比我好看?一世龙门的头衔了不得,但也写不出我的身子来!”
王淼说道。
这次轮到刘睿影忽然笑了起来,却是该王淼不解其意。
刘睿影的笑中,没有任何情欲的掺杂。
单纯的是觉得王淼方才说的话好笑而已。
“这话我听过起码两次。好看的身子,我也看过一个。所以你勾不到我。”
刘睿影老神在在的说道。
“我有个脾气,就是做了的事一定要做完。不管别人怎么说。”
听闻刘睿影这般挑衅的话,王淼竟是丝毫不生气。
“你做完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出去?”
刘睿影问道。
“你现在也可以出去,我并没有把你的腿脚捆起来。”
王淼说道。
刘睿影冷哼一声。
想到方才她边哭边笑,青丝凌乱的模样,却是要比捆起腿脚还要可怕。他倒宁愿现在被王淼捆起腿脚,最好还塞住嘴巴,发不出声音。
反正他迟早可以出去。
只是自己出去和别人救他出去的区别而已。
自己出去,有些事说不清楚。被人救出去,虽然会丢点面子,但要比背后纷纷扬扬好得多。
“我还是等你把事情做完再出去吧。”
“那你一定不会失望。”
王淼说道。
从桌案的抽屉里又拿出两个烛台,两根蜡烛。将其在已经燃着的烛火上点然后,横握在手里,让火苗把蜡身烤化,滴落在烛台上。
待淤积成一小滩时,便把蜡烛朝上狠狠一压。
等蜡泪凝固,蜡烛也定定的立在烛台上。
三个烛台,三根蜡烛,三束灯火。
屋子里顿时亮堂了不少。
一开始刘睿影只能看清楚王淼靠近烛光的半边脸颊,现在却是可以看清全部。
但亮堂的灯火,让王淼的身子少了许多朦胧的美感。
透彻的之后,果然情趣大损。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失望?连什么事都不知道。”
刘睿影说道。
忽然眼前再度朦胧。
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遮住。
匆忙间伸手一抓,才发现是王淼纱裙的系带。
再看王淼,已从凳子上起身,背对着刘睿影,将纱裙退至腰间。
“这便是你要做的事?”
到了现在,刘睿影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淡定。
“和你看过的身子比,如何?”
王茂问道。
“不知道。我记不清了。但因当是不如。”
刘睿影说道。
话音刚落。
王淼的肩头剧烈一颤。
刘睿影看在眼里,心中却又轻松了几分。
女人之间,决计不会消失的就是攀比与嫉妒。
先前王淼的无所谓,是因为对自己的信心。
现在她已经露出了一半身子,却还被刘睿影这般说道……任凭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对一个以身材为傲的女人说她不过如此,这杀伤力可比对一个男人说他肾气不足,这已经不是比较的问题了,是尊严被践踏。
“怎么停住了?”
刘睿影说道。
竟是还出言催促。
王淼的肩头又是一颤!
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般,转过了身子。
她本以为刘睿影会即刻扭过头去,但没想到面对的却是他一脸玩味的笑容。
“啊……”
王淼惊呼一声,用双臂护住胸口。
“你个流氓!”
“王大师!是你要将事情做到底的,而我连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像你没有捆绑住我的腿脚一样,我也没有用剑抵着你的咽喉,让你脱衣服。你情我愿的事,还要指责我的眼神看向何处?这不是太过于不讲理了吗?”
刘睿影说道。
王淼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中的晶莹再度酝酿。
但这次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真的受了委屈……
平日里,尤其是在通今阁中,她很享受旁人称呼她为“王大师”。
再配上一身剪裁得体的七品“黄罗月”文服,更是让她飘飘然,走路时都觉得足下生辉,仿佛踏月而行。
但此刻这“王大师”三个字,听在耳力,却别扭不已……
径直钻入耳朵中,朝她的心里而去。
一个字一根刺,扎入其中。
疼痛难忍,流血不止,还无法反驳。
甚至略带侮辱,看着她的身子叫她那般尊称,真真的是把她最引以为傲的放在脚底下踩。
她本以为能调戏调戏这个看起来没经历什么的男人,却忘了男人本色,即使直如酒三半,在这种事上,也不会让自己吃了亏去。
何况刘睿影并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相比之下王淼才是真正的纸老虎。
刘睿影眼见她当真是委屈的要哭出来,也是没了招……
当即咳嗽了两声,收敛起笑容。
背过身子,负手而立说道。
“你快穿好罢!”
然后便听闻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停止后,寂静了许久。
刘睿影试探的动了动身子,发现王淼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彻底转了回来。
结果王淼却是就站在他身前一尺不到的地方。
胸膛的隆起,几乎就要贴在刘睿影的身上。
王淼的个子要比刘睿影稍矮一些,正抬头看着他,鼻腔中的喷出的热流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再度后退了几步。
可膝盖弯却碰到了床沿。
一不留神,朝后坐了下去。
床发出“嘎吱”一声,似是快要垮掉。
刘睿影顿感不妥,用手撑着窗沿,立马重新站起。
“哈哈哈,你这流氓也太不够彻底!”
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却要比先前放肆的多。
“你不怕被人听见?”
刘睿影问道。
“这一层只有你我,何况整个春暖阁里,除了一个连老板都奈何不了的花魁以外,所有人今夜都搬出去了。”
王淼说道。
“可我在走进来时,门口停着四顶轿子。”
刘睿影说道。
“轿子在,人就一定在吗?现在我就站在你面前,还穿的很少,你知道我的心飞去哪里了?”
王淼说道。
刘睿影闭上了嘴。
和女人争这口舌之利,完全是自讨苦吃……
王淼伸手朝她胸前一推,让刘睿影一个趔趄,再度坐回了床上。随后抬起腿来,一只脚踩着窗沿,居高临下的看着刘睿影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说说刚才没说的后话了!”
“所以刚才这些,是在考验我?”
刘睿影问道。
他也不是傻子。
王淼也不是普通的女子。
怎么可能骤然对他如此贴切的热情?
有所图,才会有所谋。
图在后,谋在前。
“那你这后话,我不敢听。”
刘睿影闭着眼,摇头说道。
“怎么,刘典狱还会害怕?”
王淼终究是将方才那句“王大师”吃的亏,找补了回来。不管刘睿影心里舒不舒服,她自己过瘾了便好。
“你这么舍得本钱,‘后话’里说的事,一定不小。我当然会害怕。”
刘睿影说道。
“难道你还不知足?”
王淼问道。
“你觉得这样我就会知足?!”
刘睿影反问道。
“你当然不会知足,所以我也有准备。”
王淼收回了腿,轻盈的跳跃到一旁,走到屋内的窗子旁轻轻敲了三下窗棂。
又是一个女子的人影从窗户闪过,走到门口,径直推门而入。但还未显露身形,却是就开口说道:
“恭喜刘省旗升了职级,还夺得了‘文坛龙虎斗’的桂冠。”
这声音极为熟悉。
现在对于刘睿影来说,熟悉要比陌生更加可怕!
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王淼……生怕她弄乱头发,泪珠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