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影感慨道。
“他叫北阵。”
老板娘接着说道。
兄弟俩一南一北,用的都是花名而非真名。
不过真名无人识,“南阵”却是极为响亮。
“官府白道里,南阵名声大。但在下九流中的黑道中,北阵才是个宝。”
老板娘解释道。
两兄弟一南一北,一黑一白,也算是齐全了,只是黑白有别,他们的关系也因此受了影响。
刘睿影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们兄弟俩关系可好?”
要是这兄弟俩关系好,刘睿影却是想提一提自己和南阵的缘分,借此和北阵拉近关系,套套近乎。
兄弟的兄弟不也是兄弟?
成了兄弟,就不算是外人。
不能告诉外人的东西,却是可以告诉兄弟。
他只要把和南阵的关系告诉北阵,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想要的?
刘睿影这么想着,顿时又来了精神。
撬开一个人的嘴不难。
用皮鞭,辣椒水,烙铁,都可以做到。
难的是让他心甘情愿,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恩威并济。否则极为容易将人得罪到死。
要是得罪了一个人,恐怕以后就很难再讨好了。
刘睿影记得南阵的脾气就极为古怪,不知他的弟弟如何。
毕竟是有血缘关系,会不会也受到影响,喝南阵一副德行?
要是一副德行,恐怕就很难弄了。
“水火不容!”
正在刘睿影畅想时,老板娘一句话,像盆凉水,让他的心绪大起大落。
北阵和他的亲哥哥南阵水火不容……还好自己没有动用这个所谓的关系去套近乎。
不然就彻底把北阵得罪了个完完全全……
刘睿影不明白的是,师兄弟之间闹别扭,甚至你死我活的,还情有可原。
亲兄弟之间,怎么会结下这样的愁怨?
除非是触及到了底线的东西,否则再怎么样都不会翻脸的。
毕竟说到骨子里,还是一家人。
“两人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仇怨我也不知道,很可能就是些针尖大小的事情,积累在一起,成了解不开的结。你知道有本事的人还有什么吗?”
老板娘反问道。
“还有小心眼!”
不等刘睿影回答,她却是自己给出答案。
刘睿影惨淡一笑。
心眼儿这个东西着实不能以一代之。
南阵的脾气就很大,心眼儿也很小,现在看来他弟弟也是如此、
“不过……”
刘睿影忽然想到一个事情却是可以让北阵动摇。
他走上钱,用手敲了敲桌子,北阵放下手里的活儿,茫然的看着刘睿影:“还有啥事?”
刘睿影不回答,从怀里去出一大叠银票,全是千两的面额,足足有十几章,上万两。
这么多银票放在北阵面前,若是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
刘睿影看到他仍然在坐着活计,但速度已经要比先前慢了许多。
忽然一下,手中的针失去了准头,竟是戳破了他左手的食指。
一颗鲜红的血珠,顿时冒了出来,圆鼓鼓的,看上去还有些骇人
“唉。”
北阵叹了口气。
他正在做的东西是一件锁子甲,环环相扣,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止。
要是停了一步,就会影响之前的成果,把所有努力毁于一旦,因此他没有万全准备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往常都有两位助手在他身边,挂着他的吃喝拉撒,即便是睡着了,也得用专门的工具将其固定。
其他人做这样的伙计,都是好急人分工完成,最后一人在统一整合,把锁子甲练成一体。
但这样制成的锁子甲,结合部位有些脆弱,挡不住生猛的箭簇。
唯有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制造完成的东西,才能够抵挡住刀尖的劈砍和箭簇的冲击。
刘睿影看这剑锁子甲质地柔软,人性极强,因当时贴身穿的,外面在套上罩袍。不过这种式样的甲胄,寻常人根本穿不到也穿不起。
那些江湖豪客们,更是个顶个饿的自负,觉得老子武功天下第一,却是谁都不用怕,更没必要穿这种锁子甲。
所以在平南王域里,需要穿这等甲胄的却是只有一人。
“平南王给了你多少钱做事?我出双倍,而且事情还没有这么麻烦!”
刘睿影骤然开口说道。
北阵被说中了心思,手底下一颤,又是一针走偏,将左手食指彻底扎了个通透。
但见他丝毫不慌乱,井井有条的从头顶上扯下来一个夹子,夹住锁子甲还未完成风口的地方,而后又从抽体力取出砂布,包裹伤口。
末了,还取出一个扳指套在伤口处。
见到这扳指,刘睿影突然眉头一皱。
他想起自己在前往下危城前,有一女子在诏狱对面摆了个织补摊,实则暗藏杀机。
那女子用的兵刃便是一连串的顶针……
当时这顶针就打在刘睿影面前,因此记得极为清楚,决计错不了!
银针,金线,顶针…
三个人的面目从他的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张学究的夫人——银星,还有那位织补摊女子,以及现在的北阵。
这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
不起眼的顶针竟然反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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