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极端(1 / 2)

边月满西山 奕辰辰 2001 字 8个月前

刘睿影的剑横放在腿上,他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和最坏的打算。

其实这样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只不过每一次出剑前,打算还是有必要。

不管自己有什么身份,出剑这种事情有两种结果。

要么被人杀死,要么杀了别人。

没有人愿意被人杀死,但有时候却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为了让自己能体面些,还是得多想想。

一旦死去,就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刘睿影听到白慎这么说,显然是让步。

谁都不是傻子,这样的交锋看似步步紧逼,还是有内在规律可寻。

眼看白慎让步,刘睿影也大度起来。

他主动从一旁拿过个酒杯,放在白慎面前,给他倒满了一杯酒。

白慎低头笑了笑,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但刘睿影却看到了他眼底里的一抹杀意。

不知不觉,觥筹交错间,刘睿影已经在桌旁坐了半个时辰。

日头从他身后升起,朝着头顶的正上方移动。

正中间那盘肉,已经被吃的精光,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盘子。

众人却突然沉默了起来。

尤其是厌结,本来还有说有笑的,甚至邀请白慎去自己的营房中赌两把。

刘睿影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在赌桌上。

后来厌结告诉刘睿影,他并不爱赌钱。

一个不爱赌钱的人为何要坐在赌桌旁,他没有怎么解释。

或者说刘睿影并未相信他的解释,所以才没有记住。

不过那次在赌桌上给刘睿影的记忆并不怎么开心。

无论是谁被人算计,都不会开心的。

刘睿影也是人,何况这种算计还是最为阴险的用迷药加在烟草里,把他熏晕过去……

白慎没有正面回应厌结的邀请。

刘睿影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总之却是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但他从长兴的闪烁的眼神中却明白了些东西……

厌结绝对不是真的想和白慎赌钱。

所以这赌局也不单单是赌钱这么简单。

其实赌局并不一定非要赌钱,用来当做筹码的赌注可以是任何东西。草原王庭的人,赌钱时喜欢用牛羊骏马。太上河则是用身边的女人。世家按照惯例都用欧家剑。只有中都城中的那些真正的赌坊里,输赢的才是真正的金银。

刘睿影不知道大漠之上的赌局,一般输赢的是什么。

不过按照蛮族人的习惯,以及两个部落之间的仇怨,即使他们用彼此的性命来下注,刘睿影也不会觉得奇怪。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何解。”

白慎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话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扭捏,腔调中满是忐忑。

话音刚落,还不等有人回答,白慎便起身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一杯酒。

但酒壶早已空了。

早在厌结邀请他去营帐中赌钱时,酒壶里就已经没有酒了。

白慎很是尴尬的重新坐下,搓了搓手,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咚!”

一个酒壶落在他的面前。

在桌上发出闷响。

沉甸甸的样子,里面定然是装满了酒。

蝴蝶放下酒壶后,就像个蝴蝶一样,又轻飘飘的自飞走了。

白慎看了看她翩然离去的背影,有些走神,但手上还是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倒酒。

“你和我之间,需要和解什么?”

厌结反问道。

从他嘴角的挂着的笑意中,刘睿影知道他显然没把白慎的话当当做认真。

也可能他根本不想同白慎和解。

按照先前厌结告诉刘睿影的,以及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情绪来判断,这两个部落之间应该只有你死我活。

听了厌结的所言,白慎放下酒杯,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片刻,苦笑着说道:

“的确是没什么好和解的,那你就当做我在威胁你吧。”

厌结顿时来了兴趣。

蛮族中人那体内的气血之力除了带给他们极为出色的生命力之外,还让他们变得喜欢争雄斗狠。

面对威胁,几乎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更不会当真被威胁,从而选择妥协。

“你用什么威胁我?”厌结问道。

白慎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到众人身后的哪些炖肉的铁锅旁,用那把挂在自己胸前,如风一般的刀,从里面挑出几块吃剩的骨头,丢在厌结面前。

厌结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懂了白慎所说的威胁到底是什么。

“没错,那老家伙就在这里。”

厌结说道,同时一脚将那骨头狠狠的踩进沙子里。

“你要用这个威胁我?”

白慎站在铁锅旁,用刀不断的在锅里搅动着。

锅底的剩下的肉汤,带着令人作呕的血沫,在这般搅动之下,不断的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以刘睿影的个子,刚好可以看到锅底。

这种恶心的景象立马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明明精神上很是抗拒,可他的眼睛就是离不开……

没奈何,他只能把眼睛闭上。

反正只要竖起耳朵听两人之间的对话就好,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

闭上了眼睛,反而能让听觉变得更加敏锐在,这样的话,更不会忽略两人对话中的每一个字。

“司命不可能一直不出现,再漫长的冬天也会过去。”

白慎说道。

依据部落中的传统,司命一年中起码要在部落里了露脸两次。

一次是入冬,一次是开春。

入冬的最后一次盛宴上,部众们没有看到司命的身影,若是开春时再看不到,厌结该作何解释?

刘睿影听出了白慎此言的真正意思。

他并不是要威胁厌结。

而是将本来就会发生的困难说的更加夸张些,以此来让厌结体会到更大的压力。

“这不需要你帮我操心!”

白慎的话显然有了效果,厌结变得有些急躁。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余地。”

听到白慎话锋转变,厌结抬起头,极为疑惑的看着他。

“我倒是有个很好的司命人选。”

白慎接着说道。

厌结冷笑一声。

好不容易把骑在自己头上的老不死除去,他怎么会自找麻烦再寻来一人当祖宗供奉着?即便是需要再立一个司命,给部众们慰藉,也不会选择白慎推荐的人。

“我说你这么多年一个人独立支撑不容易,缺个爹,你看我行吗?”

厌结说道。

白慎气的紧咬牙关,脸上的筋肉起伏不断。

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