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狂站起身来,一把掀开了这块从未被动过的防水布——闪烁如繁星的小小指示灯照亮他的脸庞,细微的电流音在战区的嘈杂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P>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组服务器?疏狂不明白。他扯下了整块布,最中央的一台服务器上绘制着太易的标识。</P>
水滴大厦有三十多层楼全都装的是和这差不多的服务器机箱,疏狂也曾经见过它们,自然认得。这里的机箱却并没有水滴LoGo,说明应该是未完工的机器。那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偷水滴的资产,还明目张胆地放在这个地方使用?</P>
疏狂本能地想报告,一抬手,却忘记自己的机体终端被锁住了。地面传来一阵轰鸣,他所站的建筑也开始摇晃。疏狂抬头一看,竟是水滴大厦发出了倾颓前的哀鸣。他踩着电线爬上了机箱顶端,也不管会不会对服务器造成损害。</P>
倒塌的冲击波将防水布给吹下了楼顶,疏狂仰面摔倒,给机箱砸了个大坑,险些从缝隙里掉下去。</P>
觉醒者们破坏的建筑面积逐渐增大,以水滴大厦为中心,开始向周围辐射。血之刃抓了个人问到临时工作台的位置,早已和同伴们赶了过去。还留在附近的,简直是在试验自己的能力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那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和道具,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变不出来。</P>
只是,守备队却也并非只会低头挨打。既然普通热武器在他们面前没用,他们便换了战术,用无人机与远程武器与之作战。这地方很久没有打过仗,仓库里累积的武器弹药无数,正是清仓的好时候。</P>
觉醒者们并不知道那些武器弹药仓库的位置,便只能强行防御。很多人散去了各自想要毁掉的位置,留在这里的人渐渐变少,打起来便左右支绌,分身乏术,若是炮火当头却又来不及规避,也逃不掉死亡的结局。</P>
有人开始害怕了。在这里死掉,还能在现实中活过来吗?那个叫郁笛的人并没有告诉他们。可她说她是自杀之后,才获得了看待这个世界的新视角,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P>
他们逃了。他们想躲起来,要看看那些死了的同伴有没有回来、有没有变得更厉害。而临走前,为了掩盖自己逃离的痕迹,他们决定再拆一栋楼,就拆水滴大厦旁边的楼。</P>
疏狂站起来面对着他们,举起双手,竖起了中指。</P>
毁灭带着悲悯砸在疏狂的头上。他和太易的独立服务器物理意义上地融合在了一起,并一同坠落下去,埋进废墟之中。</P>
同一时间,还在现实2.0没有下线的玩家,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变得和现实世界一样——可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战火纷飞?难道是什么新版本的cG吗?</P>
直到子弹落在身旁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有人大喊着快跑,有人大喊着进攻,作为玩家,他们本能将枪口对准了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和到处乱飞的无人机。</P>
藏在云层中,从未露过面的太阳融化后滴落下来,天空骤然变成了黑色,霓虹灯交错渲染出来的光线格外刺眼,砸断的电线不再迸出火花,而是炸开一束束极其细微的像素,如萨莉曼森的像素团一样,其他完好的物质只要碰到它们,便会随之一同崩毁。</P>
整个城市似乎变成了一团乱码的产物,血之刃气喘吁吁地靠在一堵断墙上,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P>
“可以了吗?”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