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南听到这个问题，沉默片刻道：“她是天生的祭司，从没有人教过她任何东西。她的知识从睡梦中得来，是虚夷对晦摩部落的眷顾。她是我们的骄傲。”</P>

套话太明显，郁笛对此种说法保持怀疑态度。但妘晁已死，她的秘密已经被冰沙埋在了地下。郁笛只能从旁人的视角一点点去拼凑事情的真相。</P>

而出南并不想过多讨论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是郁笛的归处。</P>

“我和几位长老讨论了一下，你成年后，我们会推举你成为下一任祭司。”他认真道，“末炅妒忌妘晁祭司，害死她的事他们绝对有份。我们希望你能替她报仇，庇佑晦摩部落。”</P>

郁笛轻笑道：“我自然会的。”</P>

不仅是为了庇佑晦摩部落，替妘晁伸张正义，更是为了统一这四个部落，以做面对末日的最初准备。</P>

出南低头看着这个小豆丁，忽地有种不真实感。郁笛的谈吐气质过于成熟，更像个见证过漫长岁月的老者。可她的身体又如此年轻，这么一个小孩子老神在在地说要成为祭司庇佑全族，违和感实在是太重了。</P>

正走神的时候，出南便听见郁笛问他：“你知道妘晁是从几岁开始识字的吗？”</P>

他回忆了片刻：“成年礼时，她受到神明点化，获得了识字的能力。族内分配给她最大的住所，召集了子嗣最多、身体最健壮的人供她挑选。她说她要做祭司，要侍奉神明，要让晦摩部落的人不再冒着生命危险换取生存资源。”</P>

“在这之前，她和其他部落的人有往来吗？”</P>

“当然有。”出南道，“我和她是同一父母所生，那时候父亲刚刚去世，我和前首领去参与部落会议的时候，都会带上她。”</P>

“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和交墟部落的人有来往？”</P>

出南蹙起了浓厚的眉毛：“交墟？他们一向不和我们打交道。”他顿了顿：“不过，妘晁的话不一定。她一向很讨人喜欢。你为什么好奇这个？”</P>

“我想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会被驱逐出来。”</P>

“因为妒忌。”出南粗沉的声音压着一丝怒气，“每次迁徙都要听从神明的旨意，妘晁的上一任祭司险些带我们所有人都走入风暴之中。是她得到神明指点，带我们安全回到了营地，她担任祭司理所应当。”</P>

“她在冰冷与黑暗中一步一步走到这里，让我在祭坛附近诞生。出南首领，你为什么不救她？”</P>

“他们从未通知过我！”出南砰地砸了一下大腿，似乎在宣泄许久以来的愤懑，“在回迁仪式上，我没看见她，就去问他们，他们说妘晁失职，已经被他们赶走了！”</P>

“这个理由，足够打发你了吗？”郁笛看着他的眼睛。</P>

出南的脊背微驼：“我……当时马上就要启程回迁，我不能用族人的性命冒险……交墟部落传递神明旨意，只有在他们的带领下，才不会在黑夜中迷失……我……我没有找到她……”</P>

郁笛叹气：“我明白了。”</P>

“如果我知道她将诞下神明之子，哪怕付出所有，我都会去找她的！”出南咬着牙。</P>

“我们以往与其他部落的人通过婚吗？”郁笛问。</P>

出南悲愤的心绪被打断，他擦了擦眼尾，答道：“没有。我们和其他部落的人无法拥有后代。他们也不愿意靠近我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