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推迟到什么时间了?”她问。</P>
“明天。如果你们明天都还没醒的话,这次仪式就只有提尼部落的人说话了。”</P>
“你有跟塔尔卡联系吗?”</P>
“没有。我跟他们不是很对付。”对于出南来说,提尼和交墟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丘之貉。</P>
“带我去找他,还有他儿子。”</P>
“找他们干什么?”出南蹙眉,“现在这个时间送上门去,太危险。”</P>
“我们要撕掉交墟的面纱,明天的仪式就是好的机会,涂通山没法帮我们,就得换提尼来。我必须提前跟他们透一些话,确保他们至少处于摇摆的态度。”</P>
“能结盟我早都结了,只是我能提供给他们的好处实在太少,他们压根看不上,也不信任我们。”</P>
“这次不一样。祭坛里发生了一些事,他儿子鄂丰估计会有和以前不同的看法,带我去吧。”</P>
出南拗不过郁笛,只好同意。</P>
“如果你的身体有任何不适,不要忍着。做事的机会有很多,不差这一次。”他郑重道。</P>
“嗯。”郁笛闭上眼睛,任由出南带自己走。右臂的断口又痛又痒,折磨着她的神经。她躲在意识海中逃避,直到听见出南叫她,才从里面出来。</P>
一睁眼,她便察觉到一圈审视的目光。鄂丰并没有到场,来见她的,是塔尔卡。</P>
他的辫子非常整齐,如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郁笛拍拍出南的小臂,示意他将自己放下。</P>
“你好,塔尔卡首领。”她说。</P>
塔尔卡垂下眼珠,唇边挂着虚假的笑容:“你好,妘晁祭司的女儿,晦摩部落的‘神子’。我听鄂丰提起过你。”</P>
郁笛开门见山:“想知道交墟人打算怎么对付我们吗?”</P>
塔尔卡嗤笑一声:“我不感兴趣。交墟是提尼的朋友,你们不是。”</P>
郁笛面色不变:“我说的是,我们。”</P>
她强调了这个字眼,在他们的语言当中,有专门称呼指代身处同一空间内的人。这下子塔尔卡收起了轻蔑神色。</P>
“你都知道些什么?”</P>
“让你的人离开,我有话单独和你说。”郁笛坐到椅子上。</P>
塔尔卡抬眼看着出南,并未搭话。</P>
出南沉默片刻,退到了门口:“她只是个受了重伤的孩子,和她说几句话,不会怎样的,你说是吧,塔尔卡。”</P>
塔尔卡扬了扬下巴,让周围的人都离开,出南走在最后面,替他们关上了门。</P>
“你倒是有本事,能替你们首领说话。”塔尔卡开口道。</P>
郁笛不接这种挑拨离间的话茬:“你知道吗,对于交墟人来说,你们提尼和晦摩并没多大差别,同样都是想宰就宰的牲畜。”</P>
这话倒是不假。据他儿子所说,当时那些侍从就是想杀了他们,宿舍的门并没那么结实,要不是郁笛逃出来,进去救他的人恰好赶到,等到第二天,他就要被大卸八块了。这事情他不打算忍气吞声,可他也不想如此鲁莽,与交墟交恶。</P>
见他没表态,郁笛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对交墟所求,无非是神的智慧罢了。”</P>
“……”</P>
“神不喜欢虚假,我也不喜欢。交墟人知道的一切,我都已经记在脑中。只消你明日说一句话,我便将他们的文献奉上。”</P>
塔尔卡眯起眼睛:“我凭什么信你?”</P>
“凭这个。”</P>
郁笛面不改色地伸手按了按伤口,食指沾了血,在桌上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个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