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逃出来的？”焚离看向方启。</P>

“家庭势力纠葛，我家里人不知道我这么强……”方启随意搪塞焚离几句。</P>

不过方启肯说，焚离也够知足了。</P>

“还有别的亲人吗？”凌汐逐渐疲惫，揉了揉眼眸。</P>

“我有一个哥哥。”</P>

“我算有一个妹妹。”</P>

凌汐顿时清醒，看着欲言又止的二人。</P>

“焚狱啊。”看到凌汐略微惊讶的模样，“是那条紫龙，与在下缔结血契，勉强算有亲缘。”</P>

“原来如此。”方启点头，她还以为焚离哪里还有一个妹妹，“我的哥哥嘛……我跟他关系不好，从小也没见过几次面。虽然住的很近……”</P>

方启便讲起在图书馆中的往日。</P>

焚离猜测方启是什么书香门第，但怎会培养出方启这般不拘小节……</P>

焚离回想起方启会皇家舞蹈，看来地位不低，从小耳濡目染。</P>

“应该会会温柔的地方。”</P>

“难道我平时很不温柔吗？”方启越想越气，伸手弹向焚离的额头。</P>

“除了一点瑕疵，其余无可挑剔。”凌汐一笑，十六岁的方启等同于人生赢家了。</P>

还没有哪个传说能在十六岁达到方启这样的高度。</P>

万古第一，十六岁的四级锻神师，神明都要叹息。</P>

哪怕焚离与凌汐，也从未想过在十六岁能与方启比肩。</P>

“睡吧。”</P>

……</P>

还是随意闲谈了几句，凌汐难得不修练，与方启睡下。而焚离，则开始锻体。</P>

寒风凌冽，二人已睡。</P>

悄无声息，踱步于冰原。</P>

夜色格外深沉，焚离却毫无睡意。</P>

平时因为无所事事而休眠，是因为睡梦中大梦游仙在潜移默化间磨练他的精神力。</P>

介力覆盖己身，避免惊扰熟睡的二人。</P>

神钧的力量在体内蕴育。</P>

卸下护体的冥火。</P>

刺骨的寒风吹拂，霎时的冰霜凝结，被紧绷的躯体震碎。</P>

焚离长吐一口气，微热的水雾飘散。</P>

身体止不住发抖，但又被他平定。</P>

寒冷让他无比清醒，又如此虚幻。</P>

逐渐感知不到身体的温度。</P>

一抹冥火重新于心头燃烧。</P>

冷热交加，刚冷凝却又被加热。</P>

仅仅过去几分钟，但时光只是缓缓逝去。</P>

众寂无声，整个雪地只有焚离一人一人。</P>

像独自泛舟飘忽于没有波澜的湖上。无风亦无涟漪。</P>

焚离锤击着自己的身体。</P>

体内有一抹暖流汇聚，又即刻消散。</P>

再次锤击，趁暖流还未消散，重新汇聚于手上。</P>

再度锤击自己。</P>

一声闷响传来。</P>

好在帐篷内的二人并未惊醒。</P>

经临与焚狱一战，焚离更加能够理会这神钧究竟有何用。</P>

体内的所受冲击转瞬汇聚，亦可籍借他人之力。</P>

前提是自己要能承受住。</P>

驱动着神钧将力量流通四肢八骸。</P>

而后散去。</P>

反覆之间，寒冷缓缓传来。</P>

为了不将二人惊醒，焚离打算转身归入梦乡。</P>

却无意听见极其细微的呢喃。</P>

“有点冷……”凌汐轻微蜷缩，眉头紧皱而又舒展，“我不明白。”</P>

焚离驻足，但凌汐再没下文。</P>

凑巧听见凌汐的梦呓，焚离歪着头，看着美若天仙的睡颜，也并未心生邪念。</P>

反而一种无名的哀怜萌发于心头。</P>

开始就像是一块坚冰，后来慢慢融化。</P>

这样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不知忍受了多少。</P>

不知世间人暖，但知世间冷暖。</P>

因为没怎么交流过吧，如今能安心一点了吗？</P>

说来焚离也很少能安眠。</P>

但看现在二人，没什么防备，想必也只有今宵能见此景了。</P>

“我们陪着你。”轻轻在凌汐耳边诉说，焚离少见地露出了慰藉的笑容。</P>

“多谢。”人没醒，还是梦呓。</P>

但这份心愿，想必还是实实在在地传达给凌汐了。</P>

说来几人间的缘分确实难以言喻。</P>

焚离很快睡了下去，迷蒙间睁眼又合上。</P>

似乎也说了什么梦话，还做了一个梦。</P>

不知是否是梦境，还是多遥远的记忆。</P>

不知是过去还是将来。</P>

他看见两幅画。</P>

第一个画面，他的怀中依偎着凌汐在雨天相拥，也是悠闲，还有一抹深情。</P>

第二个画面，他握着不知名的黑剑与方启交锋，招招致命，似乎怀揣着无尽的恶意。</P>

这本来都是很正常的东西。</P>

只是。</P>

凌汐也梦见了她与焚离相拥。</P>

方启也梦见了她与焚离交剑。</P>

可惜，三人没在之后交谈过这场梦。</P>

毕竟只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