丌国王宫的春天好像总是不太平,经历了今年这两次风波后,似乎现在变得平静下来。梨妃宫内青福拖着疲惫的身躯向主殿内走去,他走到主殿门口向仰了下,但是长年累月的弯腰再加上他年岁已大,所以腰已经直了不回去,而他每次这样做只是想缓解身体上的酸痛。他晃了晃头,僵直的颈椎也同样得到了舒缓。这时一股清风从上方温柔的吹了下来,青福借着这股清风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气。他心想,到点了,他该休息了。
青福走进主殿,看到桌上放着泡了几天的沉茶,他走上前就端起来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够后放下擦了擦嘴边的水,然后劳累的走向内室,见到床铺,就连衣服也不脱的趴了上去。就在他准备闭眼入睡时,他感觉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还软乎乎,于是他不耐烦的下手进去摸,摸到一团毛毛,怎么感觉像是人的头发。他心里突然发毛,然后跳了起来,大叫是谁。只见被中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人,但身上的衣服虽然素气,但却是贵人之物。
青福做为宫中老人自然一眼便认得这衣服贵贱,于是他大着胆子上前,小人扒开头发一脸无奈的对青福说道是我。青福仔细向对方看了看,这不是五世子丌元泽吗,他怎么在这儿。于是他问道,“小世子,您怎么在这儿,吓老奴一跳。”
丌元泽整理了头发和衣服,然后正襟坐在床上说道,“昨夜我跑了出来,反正也没有人注意。”
青福不解道,“小世子您不会昨夜一宿都在这儿吧?”
丌元泽点点头,青福看了看小世子又问道,“您这是为何啊?”
丌元泽垂下眼睛,他想了下,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冼贵妃出事后,他觉得在冼妃宫越呆越别扭,似乎所有人都是局内人,只有他一个人是局外人,在那里没有人关心,也没有关注,虽然他们不会少他衣食住行,但是在那里他就好像一个透明人。好像没有人一个人能看见他一样,除了偶尔丌元轩会找他以外。而他感觉丌元轩每次找他也只是刚好无聊,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在冼妃宫中,他好像是一个主子,又好像不是,他想了好久,好像有点明白了,在他的身份是个主子,但是在冼妃宫他不是个主子。被关了几日后,他突然想要逃离那里,因为冼妃宫让他越来越不舒服,于是昨夜便趁人不注意从后院的洞中爬了出来,当他出来的那一刻,他似首觉得空气都变得新鲜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这里,再来梨妃里的时候,他发现他没有害怕和恐惧,更多的是熟悉和舒服。于是他不知不觉在黑暗中融为一体,什么时候上了床,什么时候睡着了,他都不知道。
青福看到丌元泽沉默不语,只是摇头,便不想追问他。于是青福叉开话题对他说道,“最近宫内不太平,尤其冼妃宫都被封了,老奴以为您不会再来了。”青福看到丌元泽依旧没有什么回应。于是他也不再说话了,这时的他困劲又上来了,他打了个哈气,然后对丌元泽道,“小世子,老奴是晚上做差事,昨夜刚忙了一宿,实在有些困乏,这老奴要休息了,小世子您自便?”
丌元泽点点头,从床上下来,然后从内室走了出去。青福看丌元泽走后,以为他回冼妃宫了,所以他也没管他,就直接倒床上就睡,不久后便打起来呼噜。
丌元泽则是从内室出来后就直接坐到脏旧的软榻上,从怀里拿出一本军法书,便开始研读了起来。正常读书人看书都会找非常安静的环境,现在他在的大堂内根本算不上安静,因为青福在内侧的呼噜声可以说是此起彼伏。但就是这样,丌元泽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看得更好。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就落山了。青福闭着眼睛,但是眼皮动了动,似乎是到了他起床的时间,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他不自觉就醒。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青福就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起来,望了眼外面的天色,伸了下懒腰,活动活动身子骨,便走出内室。直接去桌子上拿茶壶准备喝水,才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有。他拍拍脑袋,他明明记得早上喝的时候还剩了些,怎么这傍晚就没有了呢。
他又看眼桌子,发现桌子本来倒放的几小茶杯,其中有一个居然正放着,里面还有些茶水,他疑惑这屋子里就他一人,怎么还有其他人吗?他四周环顾一下,看到丌元泽拿着书正专心的读着,但由于光线太暗了,他几乎把书贴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