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夜不算最合口的酒，却是最合他意的酒。</P>

她叹了一声，坐在对面，“发生何事了，还需你借酒消愁。”</P>

萧子裕倒满一杯酒，抬袖尽饮。</P>

辛辣冰凉的酒液入喉更烈。</P>

“今日她的蛊虫动了。”</P>

虞美人柳眉一挑，“你……强迫人家了？”</P>

萧子裕无奈地看向她，笑着摇摇头，“我很像禽兽吗？”</P>

虞美人撇了撇嘴，“或许是另一只蛊虫有危险呢？”</P>

“不可能。”萧子裕回答的果断，没有片刻犹豫。</P>

“哦？”虞美人勾起一边红唇，“那人到底是谁？是那个丞相之子，还是那个送亲的锦衣卫？”</P>

“姓陈。”</P>

虞美人拧着眉，唇边的笑僵硬的有些假，“该不会是江北陈氏的陈吧？”</P>

一杯酒尽，萧子裕答道：“正是。”</P>

虞美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酒杯被用力的敲在桌上，“江北陈氏……哪一个？”</P>

“不是他。”</P>

虞美人长舒一口气，“我就知道，他那样的人，可配不上这样的姑娘。”</P>

萧子裕问道：“你还想着报仇的事？”</P>

虞美人笑着回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P>

二人沉默许久，虞美人才问道：“所以，她心仪之人是陈一鸣。”</P>

萧子裕倒酒的手一顿，哼笑一声，“他竟连名字都改了。”</P>

虞美人好奇道：“哦？他如今叫什么？”</P>

萧子裕嘴角动了动，一连喝了两杯酒，才沉声回道：“陈鸣和。”</P>

虞美人噗嗤一下笑出声，“你看你，连名字都输人家一截。人家还占尽先机，你拿什么和他比呀！”</P>

萧子裕面色阴沉，他喝了一杯酒，又垂首笑了一声。</P>

虞美人皱眉看向他，“你这苦中作乐，把脑子作坏了？”</P>

萧子裕没有生气，面上反而带了些笑意，“若她对旁人心动了，蛊虫会如何？”</P>

虞美人双眸转了几圈，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子裕，半晌说不出话来。</P>

“她今日的蛊虫是为我而动。”萧子裕双指抵着酒杯在桌上转圈，眉目温柔，却又落寞。</P>

“同命蛊是情蛊，若是她变心，很可能会死。”</P>

虞美人的话，他早就想到了。</P>

萧子裕将酒杯倒扣在桌上，“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无措之感。”</P>

虞美人见他不喝了，直接拿起酒瓶。</P>

酒劲上头，她双目微红，面色却未变。</P>

她问道：“那你想赢，还是想输。”</P>

轻点着酒杯底的手指停下，萧子裕看向虞美人的目光深沉的吓人。</P>

“若她因蛊虫而死，你就是赢了的。”虞美人勾唇一笑，妩媚的神情中带着毫不遮掩的挑衅，“只有死亡，才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