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陈帝亲自在点将台上为李致饯行。
十二万大军整装待发,陈帝站在点将台上,俯瞰大军。
黑压压的大军,气势如洪,而他站在那里,看着十众万的大军,却感到益发的孤单凄凉。
“李爱卿,得胜归来之时,朕会让百官相迎,并亲自设宴为你等庆功!”
“定不负君命!”
陈帝看着远去的十二万大军,心中百感交集。看来此次祁云山父子凶多吉少了,他指望李致能打了胜杖归来,却指望不上他们能将祁云山父子救出。
“皇上……”肖公公看着面露憔悴色的陈帝,心有不忍,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唉……朕没事!肖玦,派出去的人可有回应了?”陈帝依栏而立,望着远方。
此时已过了正午,太阳即将缓缓西斜。
肖玦缓缓摇了摇头,“老奴已是一再小心谨慎,却没想到,方出京城五十里,他们便遭到截杀!连尸首都不见了,是老奴没用……”
陈帝轻轻叹息一声,“朕都身不由己,何况是你!罢了,罢了!只是,他李致,断不可能会如此快的赶到平城的!这一路走走停停,只怕到平城也要两个月以后的事了吧!”
陈帝深深望了眼远去的大军,转身离去。
肖公公跟在陈帝的身后,这期间,他多次抬起头望着前方的陈帝,他坐拥着整个天下,可整个天下真的是他的吗?他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可唯有一个晋贵妃他是可以亲近的,那个自十四岁便被自己的父亲当今的首辅大臣晋麒送进宫来的女子。
他,竟是如此的孤单。
果如陈帝所料那般,李致率领十二万大军是走走停停,稍遇风雨天,便扎营不动,每日行军路程不足五十里。
太阳的余辉缓缓洒在人间,照耀着皇宫内的重重亭台楼阁,将那座座楼宇照映得金碧辉煌。
御书房内,陈帝手中正拿着一封密信,一封从李致的军营中送出来的密信。
肖公公将手中的一杯龙井茶轻轻放在陈帝的手边,陈帝缓缓放下那封只写了短短几个字的信,最后揉成一团,浸在那杯半满的茶水中,直到信上的字糊成一片,再看不见半分。
天已渐渐黑透下去,承德殿的四周宁静极了,连一丝丝的虫鸣声都听不到半分,殿内的烛火突突地跳了几下,发出几声“吡吡”的响声。肖公公此时正服侍陈帝就寝,明黄的寝衣套在身上,凸显出陈帝精壮的骨骼。这几年,有首辅大臣替他处理政事,倒将自己的幅身子练得更加精壮了。
“皇上,快子时了,您歇着吧!老奴就在门外侯着呢!今儿个初一,老奴都把那些人打发出去了,您安心歇着就好!”
陈帝躺在床上,微闭着眼。肖公公见状,忙将那几根火烛吹灭,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睡觉时,陈帝不喜有一丝丝的亮光,哪怕是银白色的月光洒进来他也极难入眠,所以承德殿的寝殿内挂着重重布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