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忙离去了。
平乐宫内
婉嫔的贴身宫女紫香正在为她沐浴更衣。
“娘娘,您这又是何必呢!您惩罚不听话的奴才,吩咐着便行,何苦伤了自己的手,您看您那手心,都红了!”
两行清泪自婉嫔的脸上滑落:“紫香,你是知道我的,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对着你说说,哪有个女人不愿意当母亲的,可在这后宫当中,我为了能多活一日,我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一进宫来,我便有了皇上的孩子,只怕我早就不在了。”
紫香听了亦有些哽咽:“娘娘,不会的,皇后娘娘与您如同亲姐妹,她不会那么做的。就是生下了皇子,顶多也就过继给她了,您还是他的生母。”
婉嫔狠狠道:“哼!亲姐妹,如果是亲姐妹,她就不该让她的父亲,我的好伯伯送我进宫来!自古以来,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啊!你看看那红色的围墙,还有那暗红色的地面,哪块砖不是用鲜血染红的!每日深夜,我仿佛都能听到冤魂哀嚎!”
紫香被她这么一说,再看看这宫殿的四周,果如她所说的那般,或是朱红色的房檐或是暗红色的地面,甚至连淡黄色的地板看上去也泛着点点红光,便有些害怕:“娘娘!”
婉嫔剜了一眼紫香道:“怕什么!自从进了这个皇宫,你就没法独善其身!”
紫香战战兢兢道:“娘娘,您……您想做什么?”
婉嫔冷哼一声道:“做什么?哼!这十多年来,我在她晋家受的气还少吗?如今进了这皇宫了,我便不会再去受这般的气!她不是要个儿子吗?我偏不会如她所愿。紫香,去,把这个碗细细洗了,以后我无论是吃饭还是喝水,都要用这碗!”
紫香心痛道:“娘娘,这……这太伤身了!一面是坐胎药,一面又是用着这样一个碗,两样东西极为相冲,奴婢是担心您身子吃不消啊!”
婉嫔冷冷道:“身子,哼,与其这样活着,我又要这幅身子做什么?”有恨绝的怒气从双眼中透出。
婉嫔狠狠又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那头狼是什么样的狼,是这个母仪天下的狼,是这要想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宝座的狼!你以为他们会有那么好心吗?不会的!我知道他们太多的事了,一旦他们想要的得到了,最先要做的便是要除掉像你我这样的人!”
紫香小声道:“娘娘,您……您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晋侯爷他在朝中的势力很大,盘根错节,每个地方都有她的人,我们……我们真的可以吗?”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就不行?你以为皇上真的就是你我看到的那么懦弱吗?哼,别看他年纪轻轻,却有着极深的城府,深不可测!深不见底啊!我那个伯伯如此自傲,总以为他永远掌控着整个朝局的走向,他却不知,当局者迷,他早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紫香忙道:“娘娘,娘娘,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娘娘您什么都没有说!”
婉嫔冷冷道:“哼!没出息的东西!走,陪本宫到皇后宫去,是到了该给她请安的时辰了!”嫔嫔站起身,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一丝丝不恰当的地方,方就着紫香的手起身。
平乐宫与皇后的坤宁宫相距不远,婉嫔并未叫来车轿,与紫香二人款款走来。
婉嫔小声问道:“皇后宫中的医女小青这段时间可有话传来?”
紫香看了眼四周,除了几个宫女或是太监外,倒也没几个人,忙压下声音道:“这段时间倒也没有。只是前段时间小青来报,皇后生公主的时候伤了身子,本来细细调理个几年,还有可能会再怀上,毕竟皇后还年轻。可上次那次遇刺,却让她真的伤了身子了,根基已经不行,如今每天药不离口,能好好地吊着这条命到四十岁上下已经是很不错了,怎还有可能生下皇子呢!”
婉嫔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皇后自己可知道?”
紫香摇摇头道:“皇后如此深的心思,奴婢们又怎看得透呢。也许她早就知道,也许根本不知,只是从坤宁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皇后经常在皇上面前提起,要早点再添上一个皇子呢,只不过是否真的是痴心妄想,她自己不知是否清楚罢了。”紫香呡了呡嘴轻笑道:“如今那坤宁宫里可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只怕是连下多日的雨也冲散不掉了!”
婉嫔边走边小声道:“小青没向她提起过,她的身子?”
紫香摇头道:“没有,小青还日日为皇后调理着呢,只是小青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也是毫无用处罢了。或者,皇后她自己根本就是最清楚不过的,总要人前人后做给别人看罢了。毕竟一个不能生育皇子的皇后,她父亲再有怎么大的权势又能如何,终是黄粱美梦,一场空罢了。”
婉嫔道:“那周太医呢?他不可能不知道,每隔一日的平安脉,皇上可是亲口吩咐了由周太医亲自去的。”
紫香有些疑惑道:“确是如此,这么说来,那……”
紫香睁大眼睛看着婉嫔道:“那岂不是皇上本就知道,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何?难道皇上和皇后二人均是心知肚明,只是未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婉嫔轻轻笑道:“这便是了!周太医人称医痴,连小青都知道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知道,那自然皇上也知道,可为什么他们谁都不和皇后去说穿呢?说的好听了,是怕皇后伤心,可要是说得不好听的话那……”
两人相视一笑,一抬头已到了坤宁宫的宫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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