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这样的打算,却让陈帝和张元二人早已看透。
而此时的祁云山与祁步君就站在下方,对于晋麒刚一提议,祁家父子心内已是一惊,可作为本人实在不能推脱,只能静立一旁,故皇上和张元的这番话,让他们颇为感激。
陈帝早就知道晋麒的心思,往年但凡有州府受灾,朝廷拨下银子去救挤,有过半进了他们的口袋,层层克扣之下,实则到受灾百姓手上的寥寥无几。
而对于聚众闹事的,非抓既杀,民怨自然大,但如将救济与镇压的一并由同一人去做,则不但可以借此名整肃,更能让暴躁的百姓安稳下来。如若此次将二者分开,多半祁将军是要受尽各方压力与百姓的怨恨的,到时便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轻者也是祁老将军军队受损,重者甚至会成一呼百应之事,更有可能会成内乱之纷。
陈帝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晋麒为了除异己,可至十几万百姓生死于不顾,更能致国家安危于不屑。陈帝心里隐隐有些恨,也隐隐有些痛,如此不忠不义之人长期把持着朝政,如他不能早日夺回,朝廷将至于何处,他这个皇帝将立命于何方。
心里想着,陈帝便不再看晋麒,反而将眼光投向了隐于百官中的谢沛。
谢沛撞上陈帝的视线,忙跨出一步道:“臣愿为皇上分忧!此次我大陈国有三州受灾,受灾百姓人数众多,暴民四起,其他府州也有报说灾民涌入,给当地百姓造成不少困拢,故皇上,臣认为……”户部尚书谢沛,约三十五六年岁,他此时顿了顿,不知是否将余下的话说出来,于是偷偷看向晋麒,而此时的晋麒知道谢沛所言何事,全然不顾陈帝正坐于前方,反而微转头狠狠地瞪了一侧的谢沛一眼,谢沛立马行礼道:“臣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陈帝望着下方这两位大臣,心内早有感叹,隐于双袖中的手将龙椅扶手拽得越发得紧,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可面上淡淡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既如此,那便有劳谢卿务必将此事办妥!不到万不得已之际,万不可随意出兵镇压,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而朕与诸位大臣皆乃乘坐于舟上之人,而大陈国的几百万百姓则为水,还请诸位大臣切记!”
殿下文武百官齐喊:“臣等遵旨,皇上圣明!”
随即,陈帝拨下救灾款项百万余两,命各地开仓放粮,其他州府如有涌入的灾民的,则需一一登记在册,每日定时定点施粥,对于发生骚乱的地方,应先以理顺之,如实在不行,则只能派州府的官兵平息,切不可擅自调用朝廷军队来镇压,以免百姓生出更多的怨恨来。
这边谢沛领命而已,那边陈帝密召的原兵部尚书故敏之子胡令云已先几日悄悄出发。
谢沛怀揣百万余俩银票而去,虽说他有过一两次的救灾,但其实真正由他全面负责的次数并不多,此次三州受灾,拨下的银两更是比以往多得多。
故当时陈帝让他两项均负责的时候,只想着好处,未细究深意,而对于晋麒瞪他的那一眼,他自然也十分明白,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到时到了州府上,一切均可便宜行事,如此一想,整个人便也精神了许多。
可是他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任何事一旦处于浪尖之上,却也是极有可能被一下拍到谷低。
下朝后,御书房。
“肖玦,你让张元来见朕,记住,不可让他人看到。”陈帝自下朝后,一直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案上堆积的奏章也无瑕去批阅,其实这些看与不看也无分别,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晋麒之手再呈上来,他严然只能按着晋麒的意思去处理。就是稍有不同意见的奏章,这几年以来,他也从未见过。如今天晋麒的势力如日中天,他身为皇帝已被禁锢地动弹不了半分,如何一步步地去瓦解他,这也是陈帝这几年来一直思虑的事情,前两次,他稍有动作,晋麒已是嘟嘟逼人。
肖公公知道此番陈帝定有重大事情,忙说了句:“老奴遵旨!”便亲自去请张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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