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沛此时正与蜀州刺史在府内喝着小酒,听着曲,甚是悠哉。对于昨天那样的场面,他如再到现场,只怕会生出更多的怒气来。
“还是谢大人高明啊!下官该败下风!”说话的是蜀州刺史王猛,他此时正挑着眉,邪邪笑了几声。此人老来得志,做了蜀州刺史,更是搜尽了百姓油脂,百姓叫苦连天,如今发生大灾,为何蜀州最严重,也是想想便知的事了。
谢沛一手搂着一个女子,一手夹过一块油腻腻的肥肉往嘴里塞去,满嘴流油:“唉,王大人,还不是首辅大人他老人家想得到咱们,不是吗!”
王猛大笑道:“是是是!谢大人说的极是!谢大人您可是咱们大陈国的栋梁之材啊,如今我大陈国国力日益雄厚,首辅大人和谢大人您有不可磨灭的功劳啊!”
王猛灌下一杯酒笑道:“王大人客气了,哈哈哈哈。以本官来看,你这蜀州地界治理得相当不错嘛!过个七八日本官可就回京了,这乱哄哄的,本官可就交给王大人了哦!还望王大人多多费心了!”
“偶,哈哈哈哈,哪里哪里,下官明白,大人您放心,定给您办得妥妥的。还望谢大人在首辅大人面前替下官多多美言几句。”说着,王猛便悄悄将一张银票塞到了谢沛手中。
“好说,好说!王大人为国之栋梁,才能出众,否则你这地界上,如何能治理得这么好,本官这次来,可是看到了王大人你的功绩啊!你看看,虽然说这天灾不可避,但人祸却是一件都没有啊,这与王大人兢兢业业的治理之才分不开啊!你放心,待本官回京,自然会多多为王大人说话的,首辅大人他老人家自然明白。来,喝酒,喝酒!”谢沛斜着眼瞟了眼银票,那个赫然然的“伍万”已是印入他的双眼,肥硕的双眼眯着一条缝,将身边的女子更加往自己身边拥紧,女子妩媚地为谢沛时不时地添上一杯酒。
谢沛、王猛二人眯缝着双眼,不断喝下女子递到嘴边的酒肉,听着小曲,甚是悠闲。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然而府门外面。
此时除了昨天登记的灾民已陆陆续续领了粥外,仍有约五六千人聚在前面,这些灾民是今日刚得知昨日朝廷下来救济而过来,但并未登记的,边上的小吏只按谢沛吩咐的,未登记之人不得领取,故那五六千人此时已是怒气冲冲,声音一波高于一波,见底的锅也被掀翻在地,搭起的纬帐被扯破了扔在一侧。小吏见状,忙跑去禀告谢沛,此时的谢沛正与王猛喝得正开心,摇晃着脑袋听着小曲,突然被这无端打断,甚是恼火。
谢沛一拍桌子大怒道:“小小刁民,敢聚众闹事,待本官前去看看!”
王猛也顾不得只塞了一半到嘴边的肉,扔下筷子也跟了过去。
谢沛抹一把嘴角的肉油,拖着肥硕的肚子来到府门口,看着一片乱哄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谢沛怒呵道:“尔等刁民,不知道感念圣恩,拨下银俩来,竟在此闹事!本官在此设救济摊实为救尔等性命,你们不但不知道感恩,竟还抢砸起来,不知道王法是为何物吗?”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放屁,你这个狗官,皇上会让你给我们吃这些汤吗?一粒米都看不到,昨天的馒头呢?怕是这么多的钱都进了你们这些贪官的口袋了吧!”
“乡亲们,听说此次皇上拨了一百万俩银子下来救宵,可大伙儿你们看看,他给我们吃的都是些什么呀!米是发霉的,棉被是发臭的!”
此话一出,顿时整个人群乱了起来,愤怒的民众不断往前挤。
一阵高过一阵的声讨声不断在蜀州府衙门前回荡。
聚集在救济摊前难民越来越多,连粥汤都未领到的几千民众愤怒地大喊着。
“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凭什么一定要登记,我们也是大陈国的百姓!无们也是受天灾的难民,凭什么我们就连一口喝的都没有!”
“就是就是,皇上从未下过旨意说未登记的百姓就要自生自灭,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这是践踏生命!”
“你们这些都是狗官,贪官,恶官!”
有小吏不断喊道:“没有登记得一律不准领粥和棉衣,要想明天有吃的,没登记的人马上过来登记!”
谢沛虽站得高,可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他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刚刚是谁在挑动着百姓:“谁?是谁这么大胆,胆敢如此放肆!给本官站出来!”谢沛怒视着人群,只见人群闹哄哄的,一时之间人声沸起,根本分不清谁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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