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看到被烧毁的民房或被抢劫一空的店铺……
张元为了早日到达灾区,弃了轿子和祁云山两人各一匹马,一路从京城策马而来。见此情景,二人勒了缰绳,在街道上缓缓而行,谁也不说话,跟在后面的五千余众士兵也是整齐划一地行进,未见任何一人或低声或高谈地说句话,大家的心感同身受般都紧紧地揪在一起。
张元与祁云山二人骑在马上,缓缓行走在街道两旁。
祁云山问向身边的一位中等身材的汉子道:“康聪,本将军一个月全便已经命杜胜率先带令人过来,如今他人在何处?”
那被叫做康聪的汉子立即道:“回将军,杜胜此时正在蜀州的刺史府里!”
祁云山点头道:“他手中的粮食可分发出去了?”
康聪轻摇头道:“杜胜说他手中的粮食就那么点,大批物资还未到他手中,所以他现在每日只在各处支了几个大锅命人熬一些粥汤分发给难民。”
祁云山立即皱眉道:“怎么到现在物资还没到?”
张元按了按祁云山的肩膀道:“祁兄总是这般心急!我们此番采购数量如此之大,又怎会一下子到货了,何况此番三大州遇到灾荒,哪还有那么多粮食可供采购。杜胜如今手中已经有粥在布施,而且你看,我们这一路也带了不少过来,应该能应付上一段时间,倒也不急。我们不如抓紧时间,先到刺史府看看情况如何吧。”
祁云山这才点头。
难民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他们有吃的!”原本或躺或卧在地的难民一轰而上,要将放在队伍中间的物资抢夺,张元和祁云山忙命士兵护住粮草及其他物资,可难民越聚越多,士兵们似有些抵档不住,但祁将军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伤了百姓,虽然已将刀都拔了出来,却也不敢擅动半分,只得紧紧护住物资。
祁云山与张元二人来到队伍前头,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些东西本就是发给你们的,请不要抢夺!”
“我们要粮食,我们要吃饭,要衣穿!”人群中太多的是这种声音,但究竟是谁说的,面对黑压压的百姓,却寻之不见。
祁云山对于这样的情形,与之战场上相比,他自然未过于担心,将双手轻轻压压道:“乡亲们,听我说,你们这样抢了这些东西,也是于你们而言救救急而已,听本将军的,本将军必会公平合理分配!”
“放屁,你们这些狗官能有几个好的!原来那个狗官自己喝酒吃肉,根本未将我们的生死放在心上,米是发霉的,衣服被褥是破的,发臭的。可是呢,就是这些发霉或是破烂的粮食我们都吃不到,拿不到!你们官官相护,能有几个好的。”
“放肆!谢沛这样的人岂是能和祁将军和张大人相比的!”
祁云山向自己的副将康聪扫了一眼道:“不得无礼!”
此时一个年约七八岁的男童瞪着可怜兮兮的双眼,明显是几日没好好吃过了,身上衣衫破烂单薄,双手更是沾满泥污。
“爷爷,您能给我点吃的吗?我好几天没吃过饭了,我饿!”小男孩一双脏兮兮的双手拉着祁云山的衣袍。
祁云山忙从马上下来,对着后面的康聪喊道:“把点心拿来!”
康聪为难道:“可……可是,将军,您和张大人为了赶路,没有好好停下来吃过一顿好的,这是小的好不容易买来的,这些可是您和张大人的中饭啊!”
祁云山瞪眼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还不快点。”
康聪有些极不情愿的从马背上取下包裹,却只拿了其中的一份,张元见到,从康聪手中夺过包裹悉数都递到祁云山手上。
“来,孩子,拿去吃吧,慢点吃啊,你放心,吃完了,爷爷这里还有!”祁云山和善地将两包点心均给了孩子,孩子的母亲抹着泪带着孩子忙给两位大人跪下:“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孩子饿了两天了,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那些薄薄的稀粥根本吃不饱。”
祁云山与张元忙将二人扶起。
人群有那么一刻的安静,大家都将这件事看在眼里,可他们却仍是不敢太相信眼前的两位朝廷官员。
此时人群中一位中年男子轻声道:“切,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只怕转个身就吃香的喝辣的吧,他们只不过知道原来那两个狗官是怎么死的,所以害怕了,就想要收买人心罢了。现在当官的,有几个是好的?”
人群里亦有小声嘀咕,“就是,就是,看看上次来的那个什么狗官,还有那个刺史王猛,有几个是好东西,他们只知道草菅人命,从不把我们这些老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
人群又有些骚动,刚还拿起点心狼吞虎咽的小男孩怯生生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位大官,抖抖索索把点心再次递过来道:“大人,我不饿,你们把点心拿走吧,求你们不要杀我和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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