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便传到京城,晋麒冷冷地坐在书房里,手上那封从蜀州飞鸽传书而来的信已被他捏得纽曲变形,额上青筋突起,脸色发白,而已经被他捏得碎裂的信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行动失败,杜胜已死!”
晋冲进来时,看到自己的父亲这副样子,有那么一瞬的心惊,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父亲,怎么了?”
晋麒随手将那封已经变了形的信递到晋冲手上,晋冲看了看父亲的脸,伸手接过:“怎么会这样?杜胜不是一向做事十分谨慎的吗?”
晋麒冷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晋冲担忧道:“父亲,那,那我们是否也已暴露?”
晋麒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空洞的双眼直视着夜里的黑色天空:“应该没有,否则你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而且,就算暴露了,又能怎样,皇上,呵呵,他又能拿为父怎样!”
晋冲复又道:“那派到蜀州去的探子可有何消息传来?”
晋麒道:“原先他们策划的暴乱也已被祁云山这个老东西给平息了,这次我们损失了不少人!”
晋冲突口而出道:“那……蜀州我们是否还要再派人去?”
晋麒转过身来看了眼晋冲,晋冲被父亲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于是低下头去,再不敢说半句。
晋麒叹了声道:“算了!这次已经引起他们的怀疑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冲儿,你要学的还太多。”
晋冲低眉应道:“是!孩儿这就通知探子,让他们都撤回来。”
晋麒低声应道:“嗯!我写封信,你亲自命人送到蔡陪手中!此刻时节,关系重大,你要叮嘱他,让他务必稳住,断不可自乱阵脚!”
晋冲应了声是后,便退了出去。
蜀州地界
张元负责账目,三十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除了购置粮食及其他物资等,还余下有十多万两,张元要求帐房先生一一记录在册,并由下人日日手抄多份,张贴在街道的各个显眼之处,要求每一两银子花在那里了,都一一能查到。
张元与祁云山二人每日亲历现场,到各个施救点查看,每到一处,只见难民们井然有序,更没有人会借故多领,全然不是当初谢沛来时那样。
每日张大人与祁将军二人会亲问百姓,问他们家里是否还有困难,发放的粥是否可以,衣服够了吗?家里的老人身体可好等等。
“谢谢张大人,祁将军,你们都是好人啊!”百姓中时不时的会有这种声音。
张元及祁云山又在当地征集民医,同时将从京城带来的草药分发到百姓手中,过了约一个月的时候,将原先发展起来的瘟疫也渐渐压了下去。
这样大概过了约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蜀州当地的灾情已得到了缓解,粮食的种子已经发下,乘着洪水退却,让百姓们及时将种子散下,又多种了些粟米,以解秋困。另外祁老将军带着几百亲兵到其他两个州府了解他们的振灾情况,发现也已经慢慢在好转,街面上的铺子已开业,各类作坊亦恢复了生产,百姓们的生活已渐渐回到正轨,街上的难民已慢慢不再见到,蜀州及另二个州府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景象。
自此张元与祁老将军便准备带领将士们回京城。
祁老将军与张大人回京那日,万民相送,人群从刺史府排到城门口,跟在他们后面久久不愿离去,直至送别离蜀州城门有五十里之外,方在二位大人的一再恳求下恋恋不舍而归。
回到京城,张元与祁云山二人呈上折子,陈帝看了后甚是欣慰,不仅在上朝是大大夸赞了二人,亦对两家拨了赏赐,只是这样的赏赐,金银财物,他们两家均拿了出来,让康聪送到灾区,灾民无不对张元及祁云山二位大人感恩万分。
自从欲发动暴乱的计划及杜胜的行动失败后,晋麒并命探子撤回了京城,故而对于祁云山和张元在蜀州究竟是如何行事的,他已不再关心,现在对于他来说,最主要的是能牢牢将户部尚书一职囊入自己的手中便可,何况李昌调任京城后,自己的另一个心腹肖帮旭被调任幽州任刺史。这么想想,晋麒便宽慰了许多,似乎这件事中,他晋麒占足了便宜,而杜胜的死他根本没放在心上,自然不能为他办好差事,本是死不足惜的。
那日傍晚时分,张元进宫,在御书房里,陈帝面见了他。经过这一个多月与惠王在棋牌上的厮杀,陈帝的排兵布阵的能力已益剧增。
甚至连肖公公看到他们如此厮杀的棋牌也时常笑道:“皇上,真乃军事奇才!”
陈帝哈哈一笑道:“朕若不是皇帝,定也是可以为我大陈国开疆辟土的一代大帅!”
他的手指在墙上的那张地图上一一划过,最后双目炯炯道:“有朝一日,朕必定让四夷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