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肖公公照例去请晋麒前去承德殿的寝殿内,却不想被晋麒好好数落了一番,只将肖公公给唬了出来。
肖公公焦急万分,在承德殿外踱来踱去,彼时正好周太医与方振昌二人过来。
“肖公公,何事把您急成这样,皇上如何了?”
肖公公此时正急得团团转,见到两位太医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一把抓住周太医的手臂道:“周太医你们来啦!老奴也是实在没办法了,皇上命老奴去请晋侯爷过来,可晋侯爷他……他说是手头上事实在颇多,每次皇上也就清醒一时半刻而已,并无什么要紧事,所以……”
周太医面色沉郁道:“所以晋侯爷此时并不能过来!”
肖公公焦急地直搓着双手:“正是如此!可现下皇上的脾气二位太医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晋侯爷不过来,只怕皇上又要发好一通脾气。皇上如今这么病着,肝火断不能再这么旺了,老奴实是忧心啊!”
方振昌一直在旁仔细听着,他轻然一笑道:“晋侯爷被先帝尊为首辅大臣,如今皇上这般病着,自然诸事都落在了首辅大人的肩上了,公公当该体谅着些才对!”
肖公公看着方振昌道:“唉!方太医,话是这么说,可皇上如今要见他,老奴也是实在是着急啊!”
方振昌咄然一笑道:“除了首辅大臣,不还有其他辅助大臣吗?”
肖公公顿悟道:“方太医指是张元张大人?对啊!老奴也是急糊涂了,多谢方太医提醒!”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想了想后道:“周太医、方太医,皇上刚睡下不久,老奴这便去请张大人过来,还请二位太医先帮着照顾着些皇上!”
方振昌微眯着眼睛看着天际阳光,浅浅一笑道:“公公,您瞧,不用您老亲自去请了,这不,张大人自己已经过来了。”
周太医与肖公公二位转身望去,果见张元及祁云山父子三人往承德殿而来。
待他们二人近了,周太医问道:“祁统领,不知二夫人现在身体如何了?可有好转?”
祁步君无奈叹息道:“虽说是好了许多,也已醒了过来,但毕竟伤得极重,行动上很是不便。只是,我身为禁军统领,却不能顾及皇上安危实是愧对皇上对下官的信任。”
方振昌微微一顿问道:“听祁统领的意思似乎要辞官?”
祁步君苦涩一笑道:“然,皇上却并未允准,又加之现在皇上他清醒时间实在太少,我也无法日日见到皇上,所以便耽搁了下来。所以,现在也只能待皇上身体好一些再说了。”
方振昌心里暗暗一笑,“待皇上身体好一些”,呵,只怕再没这样的机会了,当然了,一旦皇上驾崩,新帝登基,他辞与不辞又有何分别。
然方振昌面上却未表现出丝毫来道:“周太医乃是医痴院判,想必周太医定能医好皇上。到时,祁统领或请周太医给尊夫人医治或是再向皇上辞官亦不迟。”
如此这番说着,肖公公道:“二位太医,请先随我进去给皇上瞧瞧,皇上今日到现在只上午进了小半份粥,老奴是担心,如此下去,皇上的情况只怕会越来越恶劣啊。”
周太医听闻忙往殿内而去,方振昌跟在他的身后,望向这位苍老的老太医,嘴角不经易的抽出一丝笑来。
周太医边将手搭在陈帝手腕上,边摇头,“还是一样,皇上的脉像仍没有什么变化。这毒实在过于凶险,唉。”
周太医说罢,方振昌便立即上前,细细查看,陈帝眼角的乌黑越来越重,甚至连手臂等处都已布满。
张元问道:“二位太医,不知皇上如何了?可有查出是什么病症,有没有办法配出良方?”
周太医面色有些苍白,只低低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嘱咐道:“各位大人,皇上如今这个样子,下官也只能尽全力。那毒一日不清,一日就危险十分。所以,还请各位大人不要打扰皇上太久!”
说罢,便告辞离去。
而方振昌却朝诸人略微一笑后道:“周太医日夜翻看医书,很是疲累,只是皇上此病极为古怪,我等也只能竭尽全力而为罢了。只是我等虽竭尽全力,但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啊!”
低笑摇了摇头,亦随着周太医离去。
三人随着二位太医的离去,来到陈帝床前,肖公公轻声叫道:“皇上。”
陈帝微微睁开眼在肖公公的搀扶下起身。
“皇上!”祁步君压低声音道:“皇上,果如您所料,驻边的几位将领并没有像奏章上所说的那样每人只准带两千兵马,而是各带兵马不下七千,统共计三万左右,现均驻扎在离京城五十里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