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昌看文志祯的面色知道他定是想起了那五百为了大局而甘愿献出自己生命的百姓,故然不再多言。网
这时王银振押着一位胡人来到文志祯的面前,一把将此人扔到了地上。
文志祯点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前面的这位胡人,他知道此人定然是放火将火油点燃,引起大爆炸之人。
文志祯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见此人并不如其余胡人一般长得人高马大,反而极为瘦小,个子不过才到文志祯的肩膀处,脸上也并没有满脸的络腮胡子,而是极为干净,若不是刚刚被王银振推倒在地,甚至脸上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眼睛亦生得极小,但给人的感觉却极为聚光,仿佛只要一眼,便能牢牢记住四周的一切。
看此人的面像,若不是他身着胡服,甚至会被误认为是中原之人。
此人双手被搏,被王银振一把推倒在地之后,立即起身,甚至还不忘抖落掉身上沾染的几抹灰尘,起身后,他别过头去,不愿去看文志祯一眼。
文志祯轻笑一声道:“若是所有胡人都有你这样的胆识,只怕他们今日就不会落到如此全军被俘的境地!”
那人从鼻子中哼出一气道:“呸,是你们卑鄙在先,竟在食物中下毒!有胆识与我们面对面的搏击一场,看究竟谁赢谁输!”
沈梦昌怒道:“放狗屁,明明是你们那个什么,什么阿什么米的大将军太过卑鄙,我们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再说了我们可没有像你们这般草菅人命,我们王爷仁慈,虽下了药,却并没有害你们性命。可你们呢,你们占领一城便占领了吧,为何要杀手无寸铁的陈国百姓?甚至连妇孺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斜着看了眼沈梦昌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胡国参军阿谢贺!”
文志祯呵呵一笑道:“原来你就是阿谢贺!”
阿谢贺微微一振道:“你认得我?”
文志祯轻笑摇头道:“只可惜阿米尔乐太刚愎自用,太自傲了,若是他肯留你在身边,他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
阿谢贺别过脸去,并不愿与文志祯多说话。
文志祯又道:“想必阿谢将军定然是劝过你们大将军,不要每占领一城便实行烧杀抢掠吧,只是”
文志祯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只是可惜啊,你们这位阿米尔乐大将军打过太多的胜杖了,他的自信已经膨胀到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所以,每占领一城,他才会采取屠城之策,因为在那种屠城的血性中,他可以麻痹自己的神经,而士兵们的兴奋更能将他的头脑冲昏。”
阿谢贺低头轻叹一声,这样的话,他不知多少次劝过阿米尔乐,屠城只会带来更大的反抗,这也是为何青州、远州、毫州与昌州四城之间相距甚远,可所有的人却如同说好了一般,没有透露出一丝丝的消息。
直到几个时辰之后,阿米尔乐才得到消息,他仓皇集结大军,又命大军在赶路之前匆匆充饥,这所有的一切其实一早就已经给他的大败埋下了伏笔。
阿谢贺的那声轻叹后,自察不应如此,慌抬起头来,复又换上了一幅不愿看文志祯的模样,然他这样的变化又怎会逃过文志祯的双眼,他面色的变化,甚至包括瞳孔的伸缩,所以的一举一动之间,早已被文志祯看在眼里。
文志祯轻轻一笑,围在他的身侧来回踱了数步后道:“阿米尔乐带着十万大军而来,直取青州、远州等地,然拿下一城后,他却只留下几千将士接手,随后又大举向其他城池进。这看似荒唐,但他真实的目的就是要打开大陈对胡国的门户,尤其是要一举夺下昌州,所以他才会在得知我大军来临之时,对昌州进行前攻,要引我军入你们的埋伏力圈。”
阿谢贺一句话不说,然耳朵却早已坚起,听到此处才问道:“你们明知是埋伏,却为何还要入套?”
沈梦昌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们没现,那些落入你们埋伏圈的是什么人吗?”
阿谢贺冷冷一声道:“好一招将计就计!”
文志祯又道:“你们如此迫切的要打开昌州大门,就是要替你们胡国内部正在集结的四十万大军打开通道。”
阿谢贺猛地转过头来,集结四十万大军,一举攻打大陈,这是他们在出征前,阿米尔乐及几位大将军与胡王一起商量之事,他文志祯又是如何得知的?
文志祯并没有留给阿谢贺更多考虑的时间,“可惜,今天一战,你们所有的算盘必将落空,再加上三国联盟已经瓦解,突厥大肆在渲染苗国的不守承诺,又加上这四十万大军粮草不足,若你们还在等着胡王能集合这四十万大军来救你们的话,我奉劝你们一句,不用抱这样的幻想了。至于你们那四十万大军现集中于何处,接下来的计划安排是如何,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最迟明日一早,我便能得到确切消息。”
阿谢贺猛地一个战栗,冷哼一声道:“四十万大军,你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可以吞下!”
文志祯哈哈大笑道:“若是没有任何补给的大军呢?阿谢将军,有时人多并不是好事,四十万大军就是四十万张嘴,每天的吃喝便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你们胡国连年灾荒,粮草早已不足,他们本来是眼巴巴地盼望着阿米尔乐的十万先锋一举拿下昌州等四城之后给他们送去粮草,可惜这所有的计划都要在今天这一杖之后落空了。”
文志祯一直注意着阿谢贺的面色变化,阿米尔乐太过自傲,所以他要晾他几天,从昨日夜里将他抓获后,文志祯便未去见过他一面,阿米尔乐太需要冷静,也太需要人戳戳他自傲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