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突厥人才向往中原能够住上砖瓦的房子,不用常年奔波于各个草原之间,又兼这一两年以来,冬寒季节越来越长,灾荒连年的,牛羊成群地死去。突厥王这才举全国四十余万大军向大陈起进攻,若能在大陈攻下一两座城池,于小小的突厥部落而言已是足够。
而冬日里无法打猎或是放牧的时候,几乎每户人家家中就连极贫寒的牧民家中也从秋未到初春都在毛毡包里烧着暖暖的碳炉,众人围在暖炉四周,喝着马奶酒,吃着牛羊的肉,嘴里唱着突厥民歌将整个冬天熬过去。
然四十万突厥大军到了南方中原的冬季,他们却极不适合,原本在大军出之时,他们以为能在冬季来临之前,可以胜利搬师回朝,或是多少可以占据中原的几座个城池,也能暖暖地过上整一个冬季。可他们前面遭到了李致大军的对抗,已经受了重创,四十万突厥大军已被打得只剩下二十余外,在去年冬季之前不得不退师回了突厥。
今年上半年,从突厥再出二十万大军,好不容易艰难地将李致大军赶走,占据了两座城池,以为总算可以舒舒服服地过个年了,却又遇到了胡令云的大军,一举几场大战下来,便将他们仍赶回了原来的营地,甚至连退兵撤回突厥的可能性也被隔断。
在四面空旷的草地上,他们被冻得瑟瑟抖,除了主帐的几个将军的营帐里有暖炉外,普通的兵卒们又怎么可能享受到中原极度昂贵的碳火来取暖的待遇。
所以,胡令云的十万人马夜袭而来的时候,突厥大营里当时几十个突厥军一堆,几十个突厥军一堆地围在一个营帐里一起烤火,根本没有意识到背后危险的来临,而那些负责值守的士兵早已被仿佛能冷到骨子里的飞雪冻得整个身子僵硬了一般,身上的大衣根本抵御不了南方这刺骨的寒冷,甚至连脑子似乎也被冻住了,只是机械地来来回回走动着才不致于被冻死。
突厥大将军希望这场风雪能早日过去,待得天气放晴之后,便想着带领手下二十万突厥大军杀出一条血路来,搬师回朝,若要再对陈用兵,也是将整个冬季过完了之后再回。
只是,被突厥兵滋扰了这几年的大陈军队如何还能让他们打上这般如意的算盘,更何况是胡令云统领的大军。
满天飞舞的羽箭沾上了火油之后,一碰到营帐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在毛毡包里暖暖地烤着烧炉,吃着烤全羊肉,喝着马奶酒的突厥大将军听到大陈大军夜半来袭的消息时,直接一口马奶酒就喷在了那位报信而来的突厥兵的脸上。
他操起桌边的胡刀,抹了一把嘴,骂骂咧咧道:“这帮孙子,大冬天下着大雪的时候,不好好在军帐里窝着喝酒吃肉,搞什么突袭!带老子看看去,这帮孙子就不怕被冻死吗!”
方走到大帐外,他就大吃了一惊,营地四周到处都是在逃窜的突厥兵,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弓箭早已将整个突厥大营团团围住。
原来,胡令云率领的大军并没有如其他大军一般,从一个方向进攻,而是趁着夜黑风雪,十万大陈军队全部出动,将整个突厥的营地都包围了起来。
若在以前,如此大的动静必然会惊动突厥兵,奈何大雪已下了几天几夜,积雪已没到膝盖处,突厥的大将军如何还能想到在如此恶劣的天气条件之下,胡令云的大军竟会不要命似地夜半来袭呢!
大战整整持续了三四个时辰,待到第二日佛晓之际,突厥营地上堆积起的雪早已被突厥人的鲜血融化掉了大半之时方停歇。
胡令云嘴里呼呼地冒着热气,看着四周的人搬运着突厥人的尸体,堆积起的尸体早已让整个突厥大营冲刺着一股子血腥味。
这时有兵来报道:“大将军,数字已经统计出来了,此次夜袭突厥大营,对方死伤六万八千余人,活擒七万三千六百人,在逃突厥兵有六万人左右,往苏安而去。王爷,是否要集结大军去追?”
胡令云摇头道:“穷寇莫追,二十万的突厥大军只剩六万,而且他们仓皇逃走,手中必然所带食物不足,在这满天的风雪之地,他们撑不了多久!不如冻他们一冻,再过两天文清王殿下的大军就要到了,到那时咱们十八万大军将他们团团围住,看他们的大将军还如何撑下去!”
众将士哈哈大笑,只等文志祯率领大军与他们会合。
第二日傍晚时分,胡令云带着两位身边如兄弟一般的副将在建封城外迎接文清王殿下。
还未待胡令云和副将半跪行礼,文志祯与众将士已经跳下马来走到胡令云等人的面前。
二人大笑相拥,重重地拍着对方的肩膀,如同许久未见的亲兄弟一般。
其余人如邓维毅等人见到了以前一直在一起的兄弟,也是互相挨个拥抱,互问着好,谈论着那几次大快人心的大战,笑声传遍整个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