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汉因先前确实存在着这般的私心,所以此刻听到同村上的王二狗子如是说,顿时涨红了脸,“你……你……你”的说不上半句完整的话来,只气着被雪飘白了的胡须在寒风中颤抖。
文志祯呵道:“休得无礼!吴大爷本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家的坑上喝酒吃肉,为何还要答应我们走这一趟苦差事!若是你们再对吴大爷如此无礼,本王必会对尔等军法处置!”
众人忙住了嘴,知道自己说得话太过份了些,向吴老汉弯了弯腰算是赔了不是。
吴老汉侧了侧身子,他感激文志祯未能将他原本的真正目的戳穿,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了力气,竟然踮起脚脖子往上微微窜高了几分。众人被吴老汉这古怪的行动吓了一跳,忙有几个人走上前去护住吴老汉,以免他真的摔了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老汉嘿嘿一笑,有众人的保护,胆子便更大了许多,窜起的距离又高几分,这般前后左右连窜了数下之后,他停在了最东面,又连连上窜了三四次,才指着那边兴奋地对文志祯道:“王……王爷,就是那,就是那,老汉我找到了,找到了!”
“远吗?”文志祯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这白茫茫的一片,看着极近,有时甚至要走上几个时辰才能抵达,为保存众人的体力,他必须要问个清楚,否则,明天翻越那连绵的三座大雪山更加没有力气,遇到的凶险和难度也必将更大。
吴老汉立即摇头道:“不远,不远,也就百余丈左右。原来那松柏枯了,变成了一树桩子,所以老汉才没觉。”
此刻众人再顾不得,立即向那山洞奔去,走进一看,果如吴老汉所说的那般,那松柏只秃秃地剩下一小截而已,却原来一向以能在寒风中矗立百年不倒的松柏终也有枯朽的一天。
吴老汉年纪大些,自然比不得那些少年儿郎们见到期盼已久的山洞这般如此兴奋,所以落下了十几丈,他笑咪咪地看着大伙儿,心里暗暗想着,希望王爷能真正信了他,不要再因自己原先的那些话存有什么看法。当然,他这样的担心纯粹是自己的多心,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文志祯一向秉承着这份原则。
可那些少儿郎们左看右看,围着那松柏绕了好几圈,仍是没有找到山洞的入口。
待到吴老汉走上前,因有文志祯早已警告过他们,他们不敢怒,却暗中已有几个人对他吹胡子瞪眼,以为吴老汉这下又将他们耍了一把。
吴老汉笑呵呵地走上前,看着众人道:“放心,是这里,老汉识得了,就是这里!”
吴老汉从背后取出一把小铁锹来,从松柏树桩往西比划了十余步,用力便砸了下去,文志祯与众人见状,忙过来帮忙。
那雪积得极厚,将最上面的一层冰凿开之后,终于露出了冰面,原来这个山洞是侧着的,洞口只容得下一两人并排进入,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来之际,并不能将整个山洞填满,而只是将洞口堵住了而已。
他们手中所拿的工具甚少,此刻天早已黑透,若不是积雪是白色的,还能看得到,否则定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文志祯立即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卒去通知大军赶过来,而自己则与其余人不断用力地凿向冰面,那冰面被冻得极为结实,一铁锹下去,竟然出“铛,铛”的响声,只有零星的冰末渣子四处飞溅掉落。
见众人这里凿一锤子那里凿一锤子毫无章法可言,文志祯连忙道:“咱们不要耗费这么多力气,先把上面的积雪全部清除,看清楚整个洞口的位置,然后找到洞口的边上最脆弱的地方,咱们所有人轮着来,每一锤子都凿在那个地方,应该不用多久便可以把洞口凿开。”
吴老汉立即道:“王爷,老汉知道这个洞口的大致形状!”说罢,便立即着手利用手中能用的东西将覆盖于上面的积雪清理掉。
众人见状,也纷纷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各式各样的东西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洞面已露了出来,透过火折子已能微微见到。
按着文志祯的安排,你一下,我一下,手中尖锐的锤子一下一下地打在同一个地方,不一会儿,原本极为坚硬的冰面已有了纵横无数条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