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到刚刚打空了一个弹匣的布伦机枪,卫燃抄起一直背在肩上的欧文冲锋枪也跟着冲了出去。
正所谓那个亘古的话题争辩的内容一样,如果说七步之内谁快,装着刺刀的三八大盖无疑要排在手枪和冲锋枪的后面。
更何况,如今的卫燃早已不是当初在藤县第一次和鬼子们拼刺刀时的初哥儿,所以别看还没和迎头冲过来的鬼子们短兵相接,但他却已经打空了两个弹匣,顺利的带走了四五头鬼子的狗命。
几乎就在他在奔跑中换上第三个弹匣的时候,双方之间的距离也拉近到了个位数。
“砰!砰!砰!砰!”
连续四枪解决了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两头鬼子,卫燃收起钛合金手枪的同时再次举起刚刚换好弹匣的冲锋枪,扣死扳机左右晃动打出了密集的扫射。
直到这个弹匣打空,他这才朝仍旧躺在藏身处的雨果大喊着问道,“雨果!情况怎么样?!”
“挨了一颗手榴弹”
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坑里的雨果大声喊道,“好像只有我和瓦洛洛活了下来!但是他大腿和屁股上都是伤口,我的一只脚也受伤了!”
雨果大喊着回应的同时,卫燃也用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砸开了捅过来的刺刀,顺势松开用光了备用弹匣的冲锋枪猛的前冲,手里突兀出现的抗日大刀,也噗的一声贴着对面这头鬼子的脖子斜着上捅,在划开动脉的瞬间又猛的用力往下一拽,将小半个脖子都划开了。
“砰砰!”
连续两枪给周围另外两个正在和澳大利亚士兵拼刺的鬼子身上各自来了一枪,卫燃随机选了一个,不等它的惨叫停止,便一刀削断了它的前爪。
“谢谢!”
那名肩膀上已经被刺刀戳的见血的年轻白人士兵大喊了一声,他手里的恩菲尔德步枪的枪刺,也在这头鬼子惨叫的同时捅进了它的胸腔。
“砰砰!”
卫燃又是两枪命中了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一头鬼子,和身后那名士兵配合着开始了疯狂舍命的白刃战。
渐渐的,和卫燃打配合的这名年轻士兵被一柄刺刀捅在肚子上失去了战斗力,渐渐的,卫燃也清空了那支钛合金手枪弹匣里所有的子弹,渐渐的,他的体力也开始不支,进而被两把躲闪不及的刺刀先后捅穿了右边胳膊和左边的大腿。
“砰!砰!”
眼瞅着这两头满脸疯狂的鬼子就要将刺刀捅进卫燃胸口的时候,两声从身后响起,而且格外清晰瓷实的枪声过后,这两头鬼子的脸上也相继爆出了一大团血雾,就连它们整个人,都在巨大的动能之下从身体略微前倾发力的姿势,变成一个屁墩儿仰面摔倒在烂泥地里。
“接着”
话音未落,一支欧文冲锋枪和两个弹匣便递到了卫燃身旁,抓起这支冲锋先打出了一个扫射扇面,卫燃这才有时间看去,却发现救下自己的竟然瘸着一条腿的雨果!
此时,他正端着一支温彻斯特12型战壕枪,同时嘴上大声喊道,“快点站起来,这支枪里可没有多少子弹!”
闻言,气喘吁吁的卫燃立刻挣扎着从混杂着污血的泥浆中爬起来,站在雨果的身旁,侧对着他再次打出了一串串的点射。
而只有一条腿能支撑身体的雨果,也默契的将身体靠在了卫燃的身上,摸出一个弹匣握在手里给卫燃准备着,同时也时不时的开火,守护着躺在藏身的水坑边缘生死不知的瓦洛洛。
“你的霰弹枪给我!”卫燃说着,将换好弹匣的冲锋枪递给了对方。
闻言,雨果根本没有犹豫,便用手里的霰弹枪换回了卫燃手里的冲锋枪,一边扫射的同时,一边将斜挎在肩上的帆布弹药带递给了卫燃。
接过霰弹枪连续打出了两发子弹,卫燃这才接过弹药带挂在脖子上,顺手抽出两颗铜壳霰弹塞进了弹仓。
接下来,这俩人相互配合着,相互掩护和周围的人一起将战线朝着那些仍旧燃着篝火的榕树下推进着。
渐渐的,那门山炮因为战线的推进跑到了卫燃和雨果以及周围那些年轻士兵的身后,渐渐的,卫燃也看到了那头被自己用机枪打断了双腿的狙击手,并且顺势给它的脸上糊了一发珍贵的12号霰弹。
渐渐的,最后几头负隅顽抗,嘴角残存着油花的鬼子,也被周围那些衣衫褴褛,普遍穿着开裆裤而且面色苍白的澳大利亚士兵,包围在了一颗榕树之下。
这仅剩的几头鬼子里,军衔最高的,是一头举着王八盒子不断扣动扳机的少尉,只不过很显然,他的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
而另外几头鬼子,用的却全都是三八大盖。毫无疑问,它们同样早已经打空了子弹而且足够胆怯,否则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最后的包围圈里。
“它们吃人”
包围圈的外面,雨果瘸着一条腿,一手拎着欧文冲锋枪,一手拄着一支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恩菲尔德步枪,一边往包围圈里面走一边带着恨意说道,“悉尼晨报的战地记者布罗迪差点被它们吃掉,还有侦察小队的裁缝和他的同伴,其中我们知道的,就有一个叫做乔克的士兵,他们已经被吃掉了,他们的尸体就在不远处挂着。”
“我可以作证”
卫燃说着,已经将手里打空了子弹的霰弹枪背在肩上,随后取下背包,打开之后摸出那台相机说道,“这是战地记者布罗迪的相机,我之前已经用它把雨果队长刚刚说的那些都拍下来了。”
“杀了它们!”
组成了包围圈的士兵里,一个看着最多也就20岁的白人小伙子激动大喊道。
“杀了它们!”
“杀了它们!杀了它们!杀了它们!”
渐渐的,组成包围圈的士兵们喊声趋于一致,那些仍旧残存着鲜血的枪刺,距离那些惊恐绝望的鬼子也愈来愈近。
“噗!”
群情激愤的年轻士兵里,不知道是谁一时激动,将手中那支恩菲尔德步枪的枪刺,捅在了一头鬼子的肚子上。
这下,周围的士兵们像得到了信号一样,几乎下意识的将手里的枪刺用力捅了出去,相互交错着扎穿了那层土黄色的布料,又扎穿了那层罪恶的皮肤和腥臭的脏器。
在一声接着一声的穿刺声中,卫燃却往后退了几步,将手里那支战壕枪递给了雨果,示意对方坐在一头鬼子尸体的后背上,艰难的蹲下来,一边检查对方的伤口一边说道,“你的脚受伤了。”
“被手榴弹炸到了”
雨果任由卫燃用一把修长的毛瑟刺刀划开鞋带脱掉沾满了烂泥和血迹的靴子,接着,卫燃便看到,他的脚掌中间有一个大概两厘米长的伤口。
这伤口不但袜子和脚心脚背上有,而且就连他的靴子底和鞋舌上都有。
“应该死不了”卫燃一边说着,一边给对方扎了一针止疼的吗啡,“但肯定要养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
雨果杵着卫燃刚刚丢过来的战壕枪以及那支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恩菲尔德步枪,将那支打空了子弹的欧文冲锋枪横在膝盖上,抬手指了个方向说道,“快去看看瓦洛洛怎么样了,他受的伤比我严重的多。”
“我这就去”
卫燃说话间站了起来,拎着从那位战地记者那里借来的医疗包,一瘸一拐的走向了瓦洛洛的方向。
这一路走来,他也看到了周围遍地的尸体,这些尸体里有鬼子的,也有那些过分年轻的澳大利亚士兵的,更有为数不少的土著士兵。
除了尸体,他还看到了那些散乱丢弃在各处的饭盒,这些饭盒里有的残存着一些草叶嫩根,有的残存着一块半透明的肉皮,还有的,却是一根根人类的骨头。
忍着连续上涌的恶心,卫燃一边瘸着腿儿走着,一边对准周围的士兵士兵和那些散落的各处都是的饭盒以及人骨,乃至那些干呕的澳大利亚士兵一次次按下了快门。
直到他走到那处小水洼的时候,他的镜头,也对准了已经从水洼里爬出来,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细的土著士兵瓦洛洛。
“瓦洛洛!”
卫燃呼喊着对方的名字,这个半边脸残存着伤疤的土著士兵,也艰难的举起一只手晃了晃算是打招呼,同时任由卫燃用剩下的最后一张底片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匆忙收起相机,卫燃给瓦洛洛检查了一番。
万幸,他除了屁股和大腿上各自挨了几个手榴弹破片,伤势倒是并不算严重。
可相比他,此时仍旧躺在水洼里的那俩步枪兵却已经停止了呼吸,甚至就连他们血肉模糊的脸,都滑进了被血水染红的水洼里。
没敢拔出伤口里的弹片,卫燃以最快的速度先给瓦洛洛暂时止住了血,接着便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的跑向了远处由副班长负责的机枪阵地。
然而,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那名他都还不知道名字的副班长,却已经和他的另外两名机枪组成员一样停止了呼吸。
暗暗叹了口气,卫燃艰难的趴在战壕边缘,帮着这名副班长将破裂的眼球勉强塞回了眼眶,又帮着他们各自闭上了眼睛,这才又一瘸一拐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战场中央。
不久之后,他和雨果还有瓦洛洛三人,也各自躺在了一副由土著士兵抬着的单价上开始撤离。
“我们接下来就该收复科科达机场了”
雨果枕着他的背包,怀里还抱着一支战壕枪和一支冲锋枪,“维克多,我们说不定有机会去瓦洛洛他们部落去养病,到时候你要一起去吗?”
说完,雨果不等卫燃开口,又换上土语,大声和瓦洛洛说了几句,后者更是立刻带着笑意回应了几声。
“瓦洛洛同意了”
雨果笑着说道,“怎么样?维克多,要不要一起去他们的部落里养伤?我敢保证,那里可比战地医院舒服多了。”
“那就一起去吧”卫燃话音未落,他眼前的一切,也再次被浓烈的白光填充的满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