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桑榆哪好意思开口拒绝,抬眸冲戚慕安扬了扬眉。
戚慕安气得头昏,脚一跺,冲进休息室小憩去了。
谢辞神色深沉地望了眼戚淮肆跟桑榆相扣的手掌,冷漠地收回视线跟着母亲进去。
戚老夫人被推出手术室,院长安排最好的医护人员,24小时,时刻关注病人动向,病情稳定下来,再采取保守治疗措施。
戚家人大部分顶不住医院的枯燥,戚严满腔恼火无处发泄,早拍拍屁股佯装有事走人,戚慕安受不了医院消毒术味道,借口陆暖暖要安胎也走了。
到最后,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只剩下戚潭声不愿离开。
“表哥眼神不行,没法照顾奶奶,还是让我来的好。”
他挤进病房,率先在沙发上坐下,翘着腿抱胸,半点没有要伺候人的样子,眼神不停在病床上的人身上打量,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主治医师期间来了两回,给老夫人检查各项指标。
戚潭声不断追问:“医生,病人什么时候能醒?”
主治医师是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解释道:“不好说,全看个人身体素质,可能三两天,可能半个多月。”
戚潭声输出一口气,得知今晚醒不了,瞥了眼房里两人,双手插兜,走了。
戚淮肆和桑榆在老夫人床边守到大半夜。
凌晨三点多,呼吸机“滴滴滴”传出报警声,吓得桑榆从梦中惊醒,赶忙通知医生。
过来查看身体各项指标,发现是场乌龙,等人散尽,桑榆也没了睡觉的心思。
戚淮肆给戚老夫人掖了掖被单,187的大个子此刻孤寂得像是丢失全世界的小孩,背影落寞让人心疼。
他已经不眠不休一晚上了。
桑榆抚上男人肩膀,示意他去休息会儿。
戚淮肆摇头。
“老夫人醒来看到你,会心疼的。”
看着男人下巴长出的青渣,两鬓的头发微微凌乱,桑榆有些难受,亲人病重的无力感只有体验过的人,才能知晓其中的揪心。
就像当年车祸,她从医院醒来,被告知父亲死亡的消息,直至今日,那份从心脏深处蔓延而出的刺痛,依旧能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席卷全身,像是藤蔓般掐住四肢百骸,在夹缝中勉强挣扎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