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真该替你那畜牲一般的儿子感到幸运，我差一点就杀掉他了！如果你们敢松开对我的捆绑，我发誓我会再做千万遍这样的事。”</P>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朵来自地狱的魔花，就如同你的部落供奉的图腾一样。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能成功杀了塔玛尔部落的一个继承人，那又能怎么样呢？”</P>

图丽的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轻而易举地砸碎了女孩心中幼稚的复仇计划。</P>

见这小姑娘半晌没说话，图丽便继续补充道：“恕我直言，小姑娘，那样并不能抚平你心中的仇恨。”</P>

“我只需要杀了你的儿子就够了，没有什么能比杀掉塔玛尔的继承者更能抚慰我部众们的亡魂了。”</P>

“可你的部落里死了无数条生命，而我的儿子只有一条生命，你仔细想想，这样真的够了吗？”</P>

如果说图丽刚才的一记重锤砸碎了女孩的复仇幻想，那么这个新的问题就是图丽对女孩施加的又一次重击。</P>

女孩不能说“足够了”，因为那样她就是默认了库吉萨的生命比自己那些死去同胞的生命要高贵。</P>

同时她也不能对这个问题说“不够”，因为那样就显得她的复仇计划更可笑了。</P>

毕竟事实很明显，她的部落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确实没有足够的能力屠杀全部的塔玛尔部众来报仇。</P>

图丽知道此刻眼前这个沉默不语的女孩心里在想什么。</P>

若干年前的某天夜里，图丽的也面临着同样的迷茫：杀掉一个塔玛尔人，真的能替自己那些死去的同胞复仇吗？</P>

关于这个问题，图丽信仰的熊神拉戎在她的梦中给了她答案。</P>

如今她要把这个答案讲述给眼前这个和她有着同样命运的女孩。</P>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的部落信仰的火焰之花代表什么含义。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出生的部落所信仰的熊神拉戎象征着什么。”</P>

“什么？”女孩问道。</P>

“强者为尊！”图丽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多年没有被她提起过的箴言。</P>

“这和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你是想说你的丈夫和儿子的命就是比别人高贵吗？”</P>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熊神拉戎的意思是，强者总是对的。”</P>

“塔玛尔部落屠杀你和我的那些同胞也是对的？”</P>

“按照我对强者为尊的理解，确实是这样的。”图丽坚定地说。</P>

接着她又对女孩说了一番使这位年轻的女孩摸不着头脑的话：</P>

“只有绝对的强者可以建立秩序，而能让众人信服的秩序，就可以保证这片林海永远不起争端。”</P>

“那又有什么用呢？”女孩接着问。</P>

“等到了林海间彻底没有争端之时，就不会有任何一个部落里的任何一个人会因为战争而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