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我是在火车上就给吕刚打去了电话,把这件事已经办成了的消息告诉了他。
而当时他的反应,其实现在想起也挺让人难忘的。
连我也没想到,这大哥居然直接在电话里就泣不成声了,接着就跟我不停地说了一堆诸如:“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的话。
我心说好么,你可别这么整。
你这好不容易才找到恩人,终于了却了一桩夙愿,可千万别又琢磨琢磨地把我给当成恩人了。
可我想终究是我想,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吕刚这人确实是有点过于知恩图报了。
等我回到哈尔滨的第二天一早,他没到八点就来到了我家。
并且才刚一进门,还没等说话呢,他就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个厚厚的信封,放在了我家客厅的桌子上。
接着,他又从嘴里说了些“一点心意”之类的话,直到此时我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信封里装着的...莫不是钱???
结果......还真如我所料。
吕刚说到激动处,突然一手拿起信封,另一只手将我的手拉了过来,将其死死地按在了我手里。
“师傅您一定请笑纳,不然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此时我一掂手中信封,好家伙啊,居然还不只一捆,而是整整两捆百元大钞!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可绝对不行!这我要是收了,那成啥了?
于是还没等信封在我手里焐热呢,我便急忙推搡着将其按回了吕刚的手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这装着两万块钱的信封就被我和吕刚推来推去。
直到外面的信封都要被揉碎了,我俩却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一个说啥都硬给,一个说啥都不要。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和吕刚商量了半天,并且告诉他:办他这事,也算是我自己的一场修行,所以让他千万别这么客气。
三讲两讲之下,吕刚总算是被我说通,将那装着两捆钞票的信封接了回去。
不过紧接着,他却又将话题引了回来。
他问我:“那我请您办事,总不可能让您有白办的道理,您说我该怎么回报您吧?”
听完他这问题,我笑着琢磨了一番,随即便告诉他:“那你把我来回的车票给我报一下吧。”
吕刚听后急忙点头:“那没问题!”
接着他又问:“可光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少了啊?师傅您再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需要的。”
“还真有。”说到这,我特意卖了个关子。
吕刚见状忙问:“师傅您说,是不是这一路上还有其他开销?没关系的,我都照单多给您。”
见他这副诚恳的样子,我这一路上的种种坎坷也瞬间在心中释然开来。
最后我告诉他:“还有就是吧...我在你们那边吃了个煎饼没给钱。”
“啊?”吕刚此时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我又解释道:“对,就是你们那的火车站,一出广场吧,有个大姐摆摊卖煎饼,我当时吃了一个没给人钱。”
而吕刚一听完这话,赶忙就接着话茬继续往下问我:“那...那您说,您是想让我怎么办才好?”
“也没啥怎么办的,我就是想,让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煎饼钱付了。”
“就这吗?”
“就这。”我回答道:“这段因果由煎饼而起,那咱就让它也由煎饼而终吧,这才叫个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