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十常相貌依然风神俊秀，却在出皇城的那天，陡生满头白发。</P>

孙十常不再叫孙十常，前太子太傅化名为妙应真人，只身踏遍王朝的每一个角落，只想亲眼看看前太子到底放弃了怎样一个大好河山。</P>

越行便越悔。</P>

之后天尊七重境的妙应真人便遍寻灵药，痴迷丹道、相术。</P>

因为神识中法印之故，其悟性非常人可比，医术、卦术、相术无人可及，一手鬼门针更是出神入化。</P>

妙应真人四方游历，神算、神相天下无双，传闻可知过去未来，只是行踪不定，世人难寻其踪。</P>

有缘得见妙应真人者，对其评价皆只有四个字：多智近妖。</P>

至此，世上再无简单纯粹的张宝，也无太子太傅孙十常，只剩多智近妖的老妖。</P>

前太子在若干年后于蜉蝣山下寻得妙应真人，妙应真人却不许太子以师相称。</P>

“世间已无孙十常，称我为老妖即可。”</P>

“好，老妖。我虽道行不过尔尔，但比起在东宫之时却快活许多。”</P>

......</P>

此后二人，相携而行，入世就俗，出世论道。</P>

“小友，我传你相术如何？”</P>

“老妖，你为何要学相术？”</P>

“小友当年若通相术，哪会看不出孙十常竟是狼心狗肺之人。”</P>

“老妖，我如今真的很自在，天魂你拿去好了，我最喜爱的还是这人间。”</P>

“相术你学不？”</P>

“学，怎么不学？老妖，你可别耍赖。”</P>

......</P>

春来秋去，岁月匆匆。二人已蜉蝣山下草舍之中停留多时。</P>

“蜉蝣山上有一蜉蝣洞，洞中一年，世间百年，我带小友前去可好？”</P>

躺在梨花树下的太子，白衫随着微风轻动，雪白的花瓣飘落满身，仙姿如清风朗月。</P>

可生机却在渐渐消失。</P>

“不好，今生已无憾，百年之后世间何种光景与我无关。”</P>

“那，小友，你可愿得长生？”</P>

“若是自己修来的长生那便是道法自然。若不是，那我要长生干嘛？天地自有规则，尘归尘，土归土多好。”</P>

“可......”</P>

“我已走到尽头了，是吗？老妖，你都天尊八重了，怎么还没我这小道看得通透，死就死呗，你用丹药让我一直保持这副年轻的躯壳，可我自己怎会不知岁月已尽？”</P>

“若不是我取你天魂，你可能会活得更久。”</P>

“那我也修不到长生呀，终有去的那一天。你是天尊，寿数无尽，聚散有时，又何必强求。”</P>

“我可为你寻来长生之法。”</P>

“不要，寿数天定，我无悔。”</P>

“我悔。”</P>

“老妖，让我再叫你一声师父。”</P>

“小友，我不配，下辈子记得离我远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