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是想替四婶出面?”娇娘觑着老太太的神色问道。
老太太手指抹一抹衣裳上平针锦绣,发出“嗤”的一声,嘲讽道:“那尤氏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这种事还想找瑞王压一压,也不够丢人现眼的了。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先晾她两日,别让她以为求人那么好求。”
茂嬷嬷端上茶来,老太太饮了一口,热气熏的她的面色稍缓,“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倒不能不管,她有句话没错,到底是一家子,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姓。要是就任由那郭家欺负到咱们花家人头上,还让外人以为咱们都好欺负哪。”
将茶盏往旁边小几上一撂,擦了擦嘴,对着娇娘和颜悦色笑起来,“这些事你个姑娘家就不要操心了,只管好好再陪着瑞王几日。我这还存着几匹上好的料子,一会儿让裁缝到家来,给你赶着做出几套,你好在瑞王面前穿的漂漂亮亮的,让他回京之后也忘不了你。”
娇娘脸一红,揽着她的胳膊依偎在她肩上,娇嗔道:“祖母笑我。”
嬴彻走的那天,天朗风清,娇娘送他到城外。离别之际,少不得要温柔小意一番。
娇娘被嬴彻抱在怀里,嘴唇厮磨在她的鬓边。
现下京城贵女中很盛行用桂花、茉莉之类的花榨成花油,抹在头发上,可使头发又亮又黑,发丝贴在头皮上一分不会乱。
但娇娘却只是在洗头的时候调和一点花瓣,除了花香,再无其他。
她知道嬴彻不喜欢女人头上抹花油,觉得像是猪肉上油腻腻的一层肥油,闻着都觉得恶心。
“今日殿下去接我,在厅里等着的时候和祖母说什么了?”娇娘微微抬起头,看着嬴彻。
娇娘肌肤如玉,嬴彻手指在她脸颊上细细摩挲,道:“没说什么,就是托她好好照顾你。”
娇娘扁扁嘴,嗔言道:“殿下是当娇娘是小孩子吗,托这个照顾,托那个照顾,和我父亲一样。”
嬴彻提眉,佯装薄怒,“本王听着这意思,怎么好像是你在嫌弃本王老啊?”
娇娘狡黠一笑,灵动的眸子晶莹明亮,“娇娘哪敢?殿下不过仅仅就比娇娘大十岁而已,正是风华正茂。”十岁两字特意咬得重重的。
知是揶揄他,嬴彻也不生气,笑着捏一捏她的鼻子,“你个狭促鬼。”娇娘亦嫣然浅笑在他怀里。
如此耳鬓厮磨了一番之后,嬴彻指了指马车上配的小几上一个黄花梨水纹扁木盒,“拿来。”
娇娘依言拿给他,嬴彻却没接,朝她扬一扬,“打开看看,送给你的。”
娇娘微微迟疑,还是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张薄纸,她疑惑的看一看嬴彻,对方只做点头鼓励。再不犹豫,利索的将纸张展开一瞧,竟是一张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