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单之禅这样的，仅仅一千年就能突破，实属天赋异禀。这也难怪秦萧会如此惊讶，毕竟他现在是个连筑基都还没能突破的小菜鸟。</P>
“你弄痛我了！”芥弥不满地敲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后继续慢悠悠地说道：</P>
“当时单之禅的年龄，推测应该在五万左右。作为一个散修而言，她真的非常天赋异禀。”</P>
“自合体以后，单之禅的修为就开始暴涨，境界也是一步千里，当她成就仙人时，仅仅六万余岁。再次名震穷荒。”</P>
“等等！？”</P>
莫秦萧此刻已经被吓傻了，芥弥回过头看向他时，见到的是一张目瞪口呆的脸。</P>
“你是说……单之禅前辈是……仙人？”</P>
“对！自号痴仙。她就是六煞之乱的主谋之一，三垢鬼仙之一，痴仙单之禅！”</P>
东海之滨，城邦之绝。</P>
三人加一熊的组合站在道路的尽头，看着逐渐西斜的太阳，看着逐渐稀疏的街道，一时间无语无言。</P>
良久，小白抱着太平无祟，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过去咱以为，淮水已经够大了，但今天看到东海才知道，咱就是故事里那只水井里的青蛙……”</P>
“是啊！”阿依古丽同样感叹道：“我小时候看着沙漠，只觉得海也不过沙漠的那么大，但现在看到了东海，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浅薄。”</P>
小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向怀里的太平无祟，问道：“小祟祟，你见过海吗？”</P>
“见过。”</P>
“那海有尽头吗？”</P>
“据我所知，鸿蒙的海都发源于四绝之地的黑渊海，如果海有尽头，也只能是那里了吧。”</P>
“喔……”</P>
黑渊海，一个神秘且危险的地方，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太过于神秘了些。即使是对于仙人，它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P>
几人正在感叹大海的广阔，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倒水声从身后传来。魏无患双手叉腰，对着城中入海口，肆无忌惮地撒着尿。</P>
“啊啊啊！老魏你干什么啊！”</P>
小白刚回过头，就立刻娇羞着捂上了自己的眼睛。阿依古丽也用相当嫌弃的表情盯着他看。无祟趁机挣脱了小白的怀抱，一脚就踹在魏无患的屁股上，把他踢进了河里。</P>
“干嘛呢你！不知道这里有女孩子在吗！”</P>
“我靠！”喝了几口齁咸的海水，老魏的脑袋从水里探出来，对着无祟就是一口浓痰。</P>
“小熊崽子！玩阴的是吧？爷爷这就剥了你的皮来做围脖！”</P>
太平无祟尾巴一甩，又把好不容易爬上来的魏无患给打了下去。一人一熊就这隔着河堤，玩的不亦乐乎。</P>
“男生真的好无聊……古丽姐姐，咱们走吧！”</P>
“走，和他待久了影响智商。”</P>
两女生手拉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太平无祟摇摆着尾巴也跟了上去。老魏一边拎着衣服，一边跟在她们身后，一步一个水坑地赶了过来。</P>
沿着原路，直到三人走进一条支道，突然停了下来。狭长的街道上，扯下两侧的树荫，遮掩了一丝落日的余晖。原本喧闹的周遭，不知何时静了下来，只余下呼号的风声，以及接连不断的海潮在拍击岸边。四颗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伴随着悠长的呼吸，再无其他。</P>
阿依古丽身体朝前，四下看了看，艳丽的脸上写满了凝重：“静，太安静了。”</P>
“是啊。”</P>
寒光闪烁，小白与她背靠背，死死盯着来时的方向。寻花问柳出鞘，魏无患抵在侧面，一脸慎重得看着低矮的墙头。就连太平无祟，尾巴上的毛都炸了开来，龇牙咧嘴地恐吓着来人。</P>
一个头顶九彩帽、背着棺材的人，从来时的方向，缓步靠近；墙头之上，红衣新娘嬉笑着，盯着下方；一人自暗影中现身，手提长枪，不可一世地狂笑着。</P>
这是一个陷阱。</P>
谁是猎物，谁是猎手？</P>
“好了！你别多想！”</P>
看着一时无法接受现实的秦萧，芥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一股凉意自脚底传来，漫游全身，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哆嗦。</P>
秦萧抬头，完全是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唉！这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我莫名其妙地和仙人扯上了关系，一时半会实在是接受不了。”</P>
“接受不了就别接受。”又是一掌，芥弥生拉硬拽地把秦萧从椅子上赶了起来，然后把他推到了客栈门口。</P>
夕阳西下，灿鸿划天。游人渐疏，声息逐静。</P>
芥弥一把把他推了出去，然后又把剑匣抛给了他，“去！那三人还没回来，估计是迷路了，你去接一下他们吧。”</P>
“哦。”</P>
“等一下！”</P>
“怎么了……”</P>
披着夕阳，背着剑匣的莫秦萧在路上很扎眼。总是有路过的居民，拿异样的眼光瞅着他。</P>
据芥弥姐所说，三人应该是去东海边儿上了，现在大概率是在小巷子里迷路了，所以只能让秦萧去接他们。</P>
“真的是……一群不听话的小孩！一定是小魏干的！回来之后我要好好教训他一顿。”</P>
不过秦萧倒也不急，大有几分让他们吃吃苦头的意思。他走在笔直的道路上，看着前方出现的斜桥，站在桥头看起了风景。</P>
东海城的河流很有意思，主城之外，除了自然形成的河流外，还开凿了两条运河，直通淮水，方便从临淮调动物资。</P>
主城之内，方方正正的布局中以“回”形开凿了四条人工河，用来方便居民用水，以及城市内部的资源调动。</P>
而这四条河流，都是从东海引进的，一侧引，一侧疏。在引水口，还有一个巨大的法阵，埋在坝口。</P>
“嗯，净化、淡化、祛毒……很复合的法阵嘛！如果规模再小一点，应该可以应用在水井里。”</P>
莫秦萧倚靠在桥上，夕阳染着他的脸庞，显得是那样的平静。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东方往来的人群，多是些从东海口撤下来的军民，趁着宵禁前赶回家的。</P>
视线挪转之处，在余光中，他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突兀的身影，</P>
那人是……</P>
道路正中，有人东来。步履蹒跚，拖刀开壑。</P>
左臂披龙，右肩伏虎，中镇神佛，背压群雄。</P>
鲨齿狼目，虎威狮风。麻衣粗布，腰缠藤棘。</P>
秦萧起身，面他而行，剑匣轻颤，行步鬼魅。</P>
三丈，两人缓步，亦步亦趋。</P>
两丈，横持刀，空相峙。</P>
一丈！爆步！碎途！</P>
翠刀横劈，春回大地，斩腰断脊。</P>
桃枝竖拦，花开万里，截杀祛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