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起身,生平第一次对人居高临下:“既然不敢,那就招了。”
雪伶眨巴眨巴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显得更加可怜,说得好听些,那是如沐三辉贵雨油,说的不好听些,真像足了一只落汤鸡。
“相爷,顾小姐,奴婢不能说啊,奴婢家人的性命握在人家手上……”
顾谨一滞,竟没料到幕后之人留了这么一手,以雪伶家人的性命做把柄,的确狠毒。
“你……”卫丞相正要开口劝说,却见雪伶忽然倒在了地上,“你怎么了?”
小丫鬟捂着心口,面泛青紫。
陈相生暗叫一声:“不好,恐怕是心有旧疾!”
众人一愣,心疾最是难愈,如今她受惊发作,恐怕有险。
陈相生正从药箱里头摸出来银针想要为她施针,却听雪伶喃喃:“药……药……”
管家离她最近,听的也就最清楚,连忙顺着雪伶指的方向在她袖口里摸出来一瓶丸药,这当头儿也没顾上男女之嫌,连忙喂她服下。
众人心里稍安,有药便好,服了药便能保住性命。
雪伶服了药,继而喘息几口,泛了青紫的脸庞变得好看了些,就在众人都以为人救回来了的时候,她却猛然喷出一口黑血,溅在了地上那盘红烧肉里,触目惊心。
“不好!”陈相生连忙上前,待摸到雪伶脉搏的时候身躯一滞。
“死了。”
死了?不是服了药吗,怎么会就这么死了?白毒伞一事她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团乱麻,相较之下唯有顾谨还算镇定。
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恐怕……不是因心疾而死吧。”
卫夫人眉头一皱,心疾发作怎么会不是因心疾而死,正要问,却见蹲在雪伶尸体旁的陈相生点了头。
他手里正拿了一根银针,银针验了雪伶吐出来的黑血,另一手接过了管家手里的药瓶。“是中毒而死的。”顿了顿,又道:“这瓶子里的是毒药。”
中毒?又是中毒!相府之中一日之内究竟要上演几次毒杀,这人还就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顾谨盯着雪伶那双紧闭的眸子,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她没想到的是:这局棋,竟然成了一局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