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正在被窝里玩手指头,听见慧娘问她,眼皮也不抬的说,“好呀!我听小安哥哥说,上学是件很厉害的事情,我也挺想去看看,学堂是什么样子的。”</P>
慧娘微蹙眉,“可是白天你还得在绣房分线,我们答应了乔大娘的,不能说不干就不干,那样不太好。”</P>
容容随口道,“那我上午去分线,下午去上学不就行了。反正现在我每天下午也只能在沙子上画画,也不能修炼。”说到修炼,容容眼眉又垂了下来。</P>
慧娘怜爱的摸摸她的小脸,“修炼的事情不能着急呀,容容还小呢!”她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明天我去跟你外公和乔大娘商量一下,如果她们都同意,你就每天下午去学堂吧!多学些东西总归是好的。”</P>
见容容说好,慧娘才继续开始讲那个睡前故事,“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小盐国的地方。那里住着一户很穷的人家,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这户人家有八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叫旺贵的孩子,排行老四。有一天,他到河里去捞鱼,遇到了一个老神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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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一家人吃过早饭。</P>
慧娘对刘修文道,“爹,我昨天晚上跟容容商量过了。我们想,让她每天上午跟我去绣房,中午我送她去学堂。等下午散了学,再请您顺道把她带回来。您看行不行?”</P>
刘修文拿眼睛斜她,“只去半天?”</P>
慧娘道,“容容毕竟年纪还小,这几天先让她旁听看看,如果她能在学堂里坐得住,再让她全天都去。”</P>
刘修文捋了一下胡子,点了下头,撂下一句,“半天也是要拜师的。”就自顾出门去了。</P>
慧娘知老爹是同意了,还提醒她要准备拜师礼,忙笑道,“哎!知道了!”</P>
说完,又帮刘氏收拾了碗筷,才拉着容容去了花布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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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花布坊的客人很多,掌柜忙的脚不沾地,慧娘也就没顾上跟她说。</P>
因上午挣了不少银子,午饭时,乔大娘心情很好。慧娘说起昨日容容在地上写字,被自家老爹嘲笑的事情,又说了想让容容去学堂的事。</P>
乔大娘道,“别的我倒是不担心,就怕这次的活儿完不成。这不,下午订衣服的张家要来人,看绣花的进展。”</P>
五娘子接口道,“容容最近分线越来越快了,现在一上午就能把我们一天要用的线给分好。”</P>
慧娘道,“我也怕耽误了绣活,但我老爹坚决要让她去。我就想着,让她每天下午去上一会儿。”</P>
见乔大娘有点松动,五娘子在旁边道,“下午人家来看绣活,有个小孩子在怕不太方便。”</P>
乔大娘想想也是,便答应了。</P>
娘儿俩赶紧匆匆扒拉了几口午饭,慧娘带上一早准备好的东西,领着容容去了学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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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子里的蒙学堂与容容的外祖家隔着一个池塘,慧娘带着容容沿着池塘边儿走。</P>
一路上,慧娘都在跟容容讲去学堂的规矩,比如,“容容,这个池塘边上的水很浅,但是中间的水很深,你没事不要到这里来玩。”</P>
“嗯。”</P>
“那棵老槐树上有一根树枝朽了,不可以爬,知道吗?”</P>
“嗯。”</P>
池水倒映着两人的身影、老树下的学堂和远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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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蒙学堂,下午的课还没有开始上。</P>
学堂由两进院落组成,院子里种着几颗李子树。东侧还有两进小院,是先生、职事和山长休息的地方。慧娘轻车熟路地找到先生休息室,刘修文见她们来了,便起身带她们去找学堂的山长。</P>
山长的休息室在最里面一进院落。刘修文叫容容和慧娘在门口等,他迈步进了山长室。</P>
山长一身青布长衫,与刘修文穿戴差不多,只胡子比刘修文长了许多,也白了许多。此时他正靠在椅背上,与旁边一个垂手站立的少年说话。</P>
刘修文见有其他人在,正欲要出去再等一等。山长招手道,“我和丛礼已说完了,刘先生有什么事?”</P>
刘修文与他说明来意,山长哈哈一笑,“哦,三岁的小娃能背三字经?我不信。”</P>
刘修文道,“你等等。”</P>
说完转身出了屋,拉上在门口等着的容容,又转了回来。慧娘也跟着进了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