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实在是,你看看,我还是来晚了,人,咋样。”王骁文笑嘻嘻地看着面若寒霜的清寒,四处张望着。</P>
“呵,不劳王老板记挂,请。”清寒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连茶水也没有端出来的意思。</P>
“那是我,多余了,人家不欢迎我们啊,那没办法啊,热脸贴冷屁股了,还端着干啥,走。”王骁文猛然合住折扇,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回声将电脑屏幕都震得四下摇晃。</P>
呼啦啦地一群人,喧闹嘈杂,跟在王骁文身后走了出去。万坤一将手里的一摞钱,猛然抛到了身后,落在地板上,高声喊道:“文哥心意。”身后的小弟们齐齐高声附和,那烟熏缭绕,让清寒很不舒服。</P>
“把空掉打开,地板重新拖一下,一个脚印,一口空气,一滴唾沫,都不要留下,现在,马上。”她冷着脸狠狠地朝着工作人员撂下一句话,快步朝着办公室走了过去。</P>
贺翔鹰躺在清寒办公室的床上,微笑着看着几人,“姐,队长,我没事。”</P>
清寒看着贺翔鹰扭曲的手腕,再也难掩悲痛,泪水就那样哗啦啦滴了下来。柏青冥歉疚地低下了头,擦拭着眼泪。</P>
“斯时,走,先去医院,给他包扎一下,不能耽搁,现在赶紧去,有什么事情回来再说。”</P>
庭生和黄蕾正兴高采烈走了进来,看到贺翔鹰的样子,顿时愣在原地。</P>
“我有车,跟我走,赶紧。”黄蕾一把将庭生放在椅子上催促道。</P>
“姐,明天的比赛。”贺翔鹰歉疚地望着清寒,摇了摇头,跟着黄蕾等人,走了出去。</P>
清寒将房门狠狠地反锁,蓝胖子纹样的被子蒙在头上,只能听到隐约的啜泣之声。</P>
扫黑办内,魏无修和乐舒亲眼目睹了楼下发生的一切,叹了口气,沙哑着声音道:“最大的悲剧,就是眼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他们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就这样把人打了,我们连制裁都做不到,因为他还是个未成年人。”</P>
“被黑恶侵蚀的未成年人,我们在他们的眼睛里,连一道光都看不到,好狠毒的人啊,为了安邑的公平正义,话说得可真漂亮,我们必须得加快步伐了。”</P>
“翔鹰的这个痛苦,到时候,我们让他们加倍偿还,我们扫黑组是讲证据,可更讲法律,他们在挑战我们国家的底线,这个,不能忍。”魏无修握紧拳头,砸在桌子上,将仙人球都震得晃了晃。</P>
“老魏啊,孩子的手,受了太大的创伤,这是他吃饭的家伙啊,他的内心,得是多么伤心,你那里,能帮帮孩子不?”</P>
“尽力,尽力,希望我的老脸,能请得动那个大咖,我打个电话,老乐,得照着他们脑袋,来一棍子。”</P>
“嗯,我这就安排。”</P>
安邑天空中的阴云慢慢聚集在一起,雷声轰鸣,滂沱大雨就要来到,黄蕾开着车迅速冲到了中心医院的急诊处,几人扶着贺翔鹰,快速朝着医办室走了过去。</P>
“打架了?小小年纪,唉,这种情况,医保不报销啊。”接诊的大夫没个好头脸,口气较重,他最烦这种情况,整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打架,“来我看一下,手指能动,前臂肿胀,去拍个右上肢x线。”</P>
看着林斯时几人匆忙走了出去,他将手里的笔塞进了白衣,坐在电脑前猛敲病例。</P>
不一会,林斯时气喘吁吁拿着手里的x片,大夫看着光片里的虚影,皱紧了眉头。</P>
“大夫,我这手没啥大问题吧,我明天有比赛,有办法吗?”贺翔鹰忍着疼哭道。</P>
“咦,还比赛,右上肢尺桡骨粉碎性骨折,我们这处理不了,你得尽快往上级医院走,要不,这条手臂都难保得住。”</P>
贺翔鹰只觉得天要塌了一般,眼前一黑,倒在了林斯时的怀里。</P>
许久,贺翔鹰慢慢醒转,看着右手臂上的石膏,眼泪不争气的淌了下来。</P>
“翔鹰,你信我不?”林斯时握着他的手说道,贺翔鹰将脸转向一旁,什么也没说,只是啜泣着。</P>
“不管你的手,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我这个中单位置,就只留给你。”</P>
“队长,林哥,明天就小组赛了,我们人不够啊,没我,你们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比赛,我真是,哎。”贺翔鹰说了两句,又将脸转在一旁。</P>
“翔鹰,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就好好养伤,我就是抬,也会把我们队伍抬进八强,你相信哥哥,好不好。”林斯时竭力安慰着脆弱的翔鹰,这是哥哥带给自己的好朋友,他必须全力以赴。</P>
“林哥,我会的,你放心,你们在,我不会轻生,我会积极配合治疗的,只是,又让清寒姐,破费了。”</P>
“到时候我们拿下了比赛的奖金,都给清寒姐姐好不好,你就先安心养伤,别瞎想,有时间就看会我们的比赛,救护车一会给你送到大梁,清寒姐给你请护工,我们没办法陪你,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好不好,我等你回来,带我凯瑞。”</P>
“一定。”贺翔鹰趴在林斯时的肩膀上,笑着单手拍了拍他,跟柏青冥,庭生和黄蕾简单碰了碰拳,坐上了救护车。</P>
呜呜的救护车笛声随之远去,贺翔鹰的眼泪,滴答滴答落在车座上,那梦想,离自己,那么近,却又变得那么远。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踏上那个自己最热爱的舞台上。</P>
督导组的办公室内,节能灯光温和地照耀在魏无修身上,他背着手,来回踱步,手里拿着电话,显示着蓟州普外科龚主任的电话,看了看,关上了屏幕,不一会,又打开手机,翻了翻微信,听了几条无关紧要的信息,又又点击了锁屏。</P>
“老魏。”乐舒急匆匆走了进来,“情况有些严重,咱们这根本做不了这个手术,我有些怀疑,他们是故意的,在动手前还咨询了医院大夫,这个手下的,不轻不重,也太讲究了。”</P>
“翔鹰呢?”</P>
“去大梁了。”</P>
“行,你出去一下,我打个电话。”</P>
“老龚啊,这个家伙的姓,谁的便宜都占。”乐舒摇了摇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