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瓢没想到司马防居然会当众把司马懿给逐出家门,这可不是寻常的开玩笑,而是当着怀县各个世家主事人的面说的。
依照司马防那古板、强硬的性格,此话一出,便无收回之理,司马氏家风极严,可见司马懿是真的被逐出家门。
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司马防就当众把自己最得意的孩子给赶出家门,这让胡瓢实在有些想不通。
若是司马懿真的为了他而被逐出家门的话,那他胡瓢可就真的恶了司马氏了,司马氏乃官宦世家,而他胡家,不过是商贾世家。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胡瓢也不敢一人就得罪司马防,当初他能逼迫司马防下台,也是仗着河内所有世家合力。
如今怀县内只有胡家与司马氏,若是他胡家恶了司马防的话,今后的好日子将不复存在。想到此处,胡瓢连忙出声劝道:“建公啊,仲达侄儿不过是孩子脾性,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你真舍得把这麒麟儿给逐出家门不成?依我看啊,也没有多大的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司马防为人古板,做事遵循原则,如今司马懿私下与胡瓢定有口头之约,却不告诉他,这让司马防很生气,加之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并不是他司马氏所能承担的,那将会是灭顶之灾,故而,司马防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当众做出这个决定。
听见胡瓢为司马懿求情,司马防板着脸,沉声道:“除非他待在家中,不再插手此事!”
司马懿年轻气盛,自然不会认输,当下回道:“哼,不就是两万甲士吗?看你畏之如虎,我却不以为然,待破了文聘后,我们再联合吕布、张济共掌司隶地界。把杨家军拒之门外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司马防为之气急,沉声道:“然后呢?杨家军数十万,吕布、张济的兵力也不过五六万,据探子来报,此番出征的只不过是杨家军南大营一半的兵力,文聘若败,必将惹来杨帆的大举进攻,到时你拿什么去抵御?况且,即便是文聘的这两万人马,也不见得你真的就能打败,凡为先锋者,必是军中骁锐,怀县城中不过五千守军,守城尚有苟延残喘之机,破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司马防没有争霸之心,他觉得杨帆的理念也符合司马氏的利益,若被杨帆掌控司隶,司马氏也不过是交出手中的土地,他相信凭借着司马氏的底蕴,将来也定能在杨帆手下站住脚根,再次开创辉煌,何必为了胡家这种不入流的小家族而得罪杨帆?这不是智者所为。
司马懿没有人雄之资,然,年少轻狂,小看天下英雄,值此大展拳脚之际,他又怎会放过,天下人视杨家军如虎,他司马懿却只把杨家军看作是一群比寻常军旅稍微厉害点的部队而已。
司马懿聪明伶俐,从司马防这三言两语之间,他便知晓了司马防的心思,不过,既然海口已经夸下,他又怎会退缩,况且,杨帆素来重视贤才,他如果大败文聘的话,也算是将来的晋身之资,不管到何处,人家都会高看他司马懿一眼。
终归结底,司马懿还是太过年轻,犯了年轻人爱表现的毛病,爱表现固然很好,为自己争取机会,换做谁都会去做,不过,也要分下场合不是。
司马懿瞥了眼牛群后,轻蔑的笑道:“区区两万人马而已,无需借助守军,我身后这百头牛就可破敌。”
司马防唉声叹气,最后一甩衣袖,转身回了府内。
胡瓢闻言后,却是眼神一亮,拉着司马懿的手,惊喜的问道:“仲达贤侄,你莫不是要用这百头牛破敌?如何破?”
司马懿扫了一圈有些混乱的街道,回道:“此处人多口杂,良策岂能轻易说之?”
胡瓢一愣,笑道:“对极,对极,我们回太守府说话,回太守府说话!”
正午时分,文聘见怀县久久不开城门,便把胡瓢等人归入负隅顽抗之流,随后集结麾下两万甲士,准备强攻怀县。
只有五千老弱病残把守的怀县,文聘打算一鼓作气,直接强攻拿下。
文聘大马金枪,遥指怀县城头,大吼道:“进攻!”
令声刚下,文聘身后就冲出两千步卒,扛着云梯朝怀县冲锋而去。
站在城头的司马懿见状后,眉头便是一皱,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暗道,杨家军进攻有序,奔而不乱,盾牌兵与弓箭兵相互交替,让人目不暇接,即便是城头箭如雨下,他们也是悍不畏死。
不多时,便被杨家军冲至城下,云梯搭接,随后,士卒们一边咬着战刀,一边快速攀登云梯。
这动作之迅速,可把司马懿给着实吓了一跳,连忙命人弄来滚油,淋在云梯上,随之点火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