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先是看了眼杨帆,见他未做任何表示后,典韦直接翻身下马,径直朝司马懿走去,那雄壮的身躯让胡瓢这些官老爷们胆战心惊,那颗锃亮的光头,冰冷的虎目,浑身的煞气,无一不是在向众人宣告,此人很危险。
胡瓢身后的那些官员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纷纷弓着身子匍匐在地。而司马懿却是倔强的与典韦对视,可是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能看出,此子现在的内心非常害怕。
杨帆也不出声打断,他也想看看这位晋朝大业的奠基者到底会如何应对。
典韦走到司马懿的面前,瓮声瓮气的问道:“小子,就是你与俺们做对?”
司马懿伸直脖子,与典韦四目相对,回道:“正是本人。”
典韦摸了下光头,嘿声笑道:“有几分胆略,不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俺就送你一程。”
典韦缓缓的拔出战刀,期间还不忘转头看向杨帆,只见杨帆老神在在的坐在马车上,静静地看着这边,既不出声反对,也不扬言赞同。
典韦憨厚,见杨帆不反对后,他便认为杨帆默认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当下也不迟疑,只见他浑身煞气肆意,让胡瓢等人如坠冰窟,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动作。
典韦最后问道:“小子,你可有遗言?”
司马懿心如死水,到现在他终于知道杨帆是真的要杀他,起初他还以为只要表现出一副铮铮铁骨后,就会被杨帆给另眼相看,收在帐下听用。
见司马懿久久不语,典韦一双虎目突然一厉,手中战刀就要落下,远处却传来一声呼喊,“刀下留人还请刀下留人”
典韦疑惑的抬头看去,只见怀县城中,一名中年男子赤裸着上身,背负荆条,正从城里走了出来,刚才的呼喊也是出自这名汉子之口。
杨帆隔着很远,就能认出此人乃是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也正是河内司马氏的当家之人。
这时,杨帆伸手示意典韦稍安勿躁,待那司马防来到后,先听他有何话说。
司马防文人出身,一身皮肉自然细嫩,但此时那被荆条勒得血痕斑斑的上身,还真有些触目惊心。
司马防一脸坚毅的走到胡瓢等人的身旁,朝杨帆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个大礼后,说道:“草民,司马防,拜见杨骠骑。”
杨帆不动神色,自顾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后,问道:“你来此?何事?”
司马防五体投地,不动分毫,待杨帆发问后,这才回道:“我儿年幼,行事鲁莽,故而冲撞了杨骠骑,此时杨骠骑要杀他,这无可厚非,司马防也绝无怨言,不过,圣人言,儿不教,父之过,我儿犯下如此大错,我也有责任,我愿意代小儿受死,还请杨骠骑绕过小儿一命。”
杨帆轻笑道:“本将官拜当朝一品,你司马防如今一介白身,有何资格与本将讲条件?”
对于司马防的求情,司马懿毫不领情,当下恨声道:“数日前,我就被你逐出家门,如今你还假惺惺地为我顶罪,告诉你,我司马懿做什么事情都与你们河内司马氏无关,杨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今日我技不如人,落入你手,自然无话可说。”
生死危机时刻,司马懿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就让杨帆有些刮目相看了,这句话已经能说明许多原因,那就是他司马懿在与杨家军为敌时,就已经被司马防给逐出家门了,不管他犯下了何种错误,都与司马氏无关。
荀攸看着桀骜不驯的司马懿深思了片刻,暗道,此子着实了得,那股狠劲是烙在了骨子上的,若不能收为己用,还需扼杀,即便是揽在麾下,也需小心谨慎。
想到此处,荀攸连忙来到杨帆身旁,把自己的想法给轻声说了出来。
杨帆闻言后一惊,心中深深佩服荀攸的识人之能,他是通过后世也才知道司马懿的厉害之处,而荀攸却是只接触了一会儿,加上话也不超过三句,却能有如此精确的判断,当属不易。
犹豫片刻,只见杨帆下了马车,朝司马防走去,待来到司马防的身前时,弯腰扶起了他,关心地说道:“建公,你这是何苦?他都不认你这个父亲了?你为何还要替他顶罪?你可知这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