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一语双关,其意非常明显,一问该不该招降吕布,二闻该不该处死吕布。既然吕布已经落到他的手中,杨帆自然不会再放他出去,他可不是高处不胜寒的曹操,煮酒论英雄,对刘备作出那种想用又不敢重用,想杀又觉得可惜的事情。
在他的眼里,双方既然已经交战,战败后,不是降服,就是处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况且还是吕布这样的顶级武将。
荀攸猜不透杨帆的心思,故而不敢率先出言建议,生怕让杨帆难堪,在他心中,若是招降了吕布,对于杨家军而言,利必定是大于弊的,只是那天下第一武将的名头的,就会为杨家军带来很多助力。
郭嘉亦是纠结不已,见荀攸不出声,他便知荀攸是在等他先说,不过,郭嘉能作为杨帆的心腹谋士,其忠心自然不用言语,他的考虑也是一直为杨帆所想,当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这般回道:“主公,当初丁原贵为并州刺史,又是吕布的义父,其身份地位也算大汉翘楚,而吕布最终却是为了一匹赤兔马与一杆方天画戟就背叛了丁原,还割下丁原的人头送与董卓,以作晋身之资;随后吕布又认了董卓为义父,那时候的董卓贵为当朝太师,且不说他为人如何,只谈董卓当时的地位,那已经是位极人臣,加之麾下兵马数十万,声望一时无两,可最后,吕布还是为了区区一女子就被王允策反,杀害了董卓”
说到此处,郭嘉见杨帆面色难看,冰冷得太过吓人,也就不敢再接着说了,不过,郭嘉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吕布绝对留不得。
而郭嘉的话,吕布也全部听进耳中,他未曾出言反驳,不管当时他出于何种目的,既然犯了错事,那就要认。
吕布不言,并不代表他麾下知晓实情的李肃不语,只见李肃急声说道:“杨骠骑,我家主公当时弑主,也是迫于无奈,且听我一言,再来断定这是非,如何?”
杨帆眼神清冷,他麾下众将皆低头不语,可见,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要处死吕布的想法,现在又听李肃道出还有隐情,当下好奇的问道:“你是何人?”
李肃瞥了眼吕布,见其未表现出任何阻扰之意时,这才躬身回道:“小人李肃,乃是我家主公麾下部将!”
杨帆看着眼前这位身材消瘦的汉子,暗道,没想到这人就是那李肃,他可是董卓麾下第一说客,腹中谈吐相当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被董卓委以重任,当下心中好奇之余,出声问道:“哦?你就是那李肃?你刚才所言其中另有隐情?是为何意?”
李肃回道:“丁原之死,全是他嫉妒贤能导致,并非我主不愿侍他;董卓之亡,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主不过是清君侧而已,说到底,还是我主大义灭亲,如若不然,这世间因他二人而亡的百姓,将不知还会有多少?”
“当初丁原虽为并州刺史,收我家主公为义子也不过是为了抵御鲜卑蛮夷,待我主率军击退了鲜卑人之后,如此战功,居然只任命为区区一主薄之文职,从此让我主不再沾惹军旅行伍之事,如此也就罢了,我主也念及其知遇之恩,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随后,董卓带军入境,丁原与之反目成仇,丁原就一边任用我主,一边提防我主,在下当时不过才是去与我主续聊旧情,被丁原撞见后,直接对我主心起猜疑,最终,弄得刀兵相对,我主不得已之下,这才杀了丁原;”
“而那董卓,更是不堪,他鱼肉百姓,夜宿龙床,戏耍群臣,视人命如草芥,这等国之恶贼,人人得而诛之,貂蝉主母与我主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也得王司徒点头应允,最后却被董卓巧取豪夺,强加干涉,这唤作常人,谁受得了?稍有血性之人,都会奋起反抗,更别说我主这样的天下豪杰了,杨骠骑你说是也不是?”
郭嘉、荀攸二人都被李肃这话给逗笑了,纵观古今,能把弑父求荣,两面三刀说得这般情有苦衷的,实在少见。荀攸更是在心中厌恶不已,这不是口才了得,而是心性如此,在他看来,自己始终没有错,有错的都是别人,别人抢了你的,你就要杀了别人,给夺回来,典型的强盗逻辑。
杨帆闻言大笑道:“好,好,好,李肃啊!李肃,你还真是厉害,颠倒黑白的话也能说得这般富丽堂皇,世所罕见啊!”
杨帆怒极反笑,一连说出三个好字,其心中也打定主意,若是吕布亦是李肃这般想法的话,那吕布今日必死无疑,杨帆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人在他手下任职。
思索再三,杨帆便朝吕布轻声问道:“奉先,事情是否真如李肃所言一般?”
见杨帆语气略有松动,李肃便知他已经生了招降之意,当下转头看向吕布,用眼神示意他点头称是。
而吕布却是目光复杂,虽然李肃说的大多是事实,但有些事情却是胡编乱造,不过,也大致说出了吕布当时的想法,如今从别人口中得知,吕布这才知道自己就是浑人一个,什么天下第一武将,什么人中吕布,马中赤兔,都是过眼人烟罢了。
吕布踌躇许久,这才叹息回道:“唉!我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