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名士卒如何辩解,公孙瓒都装作没有听见,随后被闯进帐内的甲士给拖出帐外,斩首示众。
帐内众将皆是脸色微变,这件事发生得太快,还未等问清缘由,人就被斩首了,而田豫也是冷眼相看,不劝阻,也不询问,期间,唯有高干面色沉重,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公孙瓒威严的扫视了一圈众将,沉声道:“此乃袁军细作,尔等切勿被他的言语给迷惑,今日早早休息,明日继续攻城,都下去吧!”
“我等告退!”
众将满脸不解,但碍于公孙瓒的威视,也不敢出声相问,连忙告退离开。
其中,田豫、高干走在人群最后,待其他人都走出帅帐后,二人这才转身来到公孙瓒的身旁,只见高干低声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主公还是早做决断为好,瞒是瞒不住多久的!”
田豫闷声不说话,但那眼神也表露出他赞同高干的看法。
公孙瓒苦笑道:“我怎会不知,那名士卒腰间带着的令牌就告诉我此事是真的,然,刚才所有领兵之将都在,我怎能在那个时候让他再说下去。”
经过几日的攻城,公孙瓒也逐渐冷静下来,他也知自己的做法不对,但是,已经箭在弦上,怎还有收回去的可能,既然错,那就一错再错,反正公孙瓒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怪只能怪麾下众将不给力,打不下邺城。
不过,如今袁谭已经把手伸到了幽州,公孙瓒就不得不慎重对待,毕竟幽州才是他的老巢,当下也顾不得面子问题,连忙向田豫求教,道:“国让,事到如今,你说我军该当如何?”
田豫冷笑道:“主公不是要攻下邺城,为少将军报仇吗?”
公孙瓒面色一僵,无名之火顿时在心间升腾,随之又按耐下去,朝田豫躬身拜道:“国让大才,本将悔不当初,不听国让之言,这才落到如此地步,还请国让放下前嫌,为本将出谋划策,助本将渡过难关。”
“唉!”见公孙瓒已然放下身段求他,田豫便知,此时的公孙瓒已经心慌了,害怕了。
对于幽州故地,田豫也是怀有思乡之情,当下苦笑道:“我军强攻邺城数日,将士们早已是疲累不堪,如今又传来幽州噩耗,若是强行撤退回援,恐会被袁绍抓住机会,拖死我们,但幽州乃我军将士的家乡,不救不行,说实话,我的心也乱了。”
高干面色沉重,随即把心一横,咬牙道:“不如这样,就由末将带领一万将士为主公断后,绝了袁绍这后顾之忧,也好让主公安心撤军。”
田豫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其实他心中的想法也是这样,不过,高干乃公孙瓒麾下大将,他可不敢说让高干留下,然,在这危机时刻,唯有熟悉冀州环境的高干,才能胜任这个九死一生的断后任务。
公孙瓒犹豫不决,又见田豫眼神闪烁,暗道,田豫恐怕也是这个想法。
然,高干可是幽州军中唯一上得了台面的战将,让他率军断后的话,公孙瓒很是舍不得,犹豫良久,思考再三,公孙瓒还是决定放弃高干,只见他沉声道:“好,既然高将军有如此魄力,那本将就把麾下这七千白马义从,外搭三千轻骑交给高将军统领,务必为我军争取时间,拖延袁军三日,三日一过,高将军可自行突围,北上寻我,同时传令正在赶来的四郡援兵停止南下,在绛水南岸的南宫县等待,同时收拢渡船,接应我们。”
由此可见,只要冷静下来,公孙瓒得调度能力比之那些名将也不遑多让。
田豫轻声道:“迟则生变,今晚就得走,从现在开始,高干将军可广派哨骑,拦截袁谭南下的信使,不能让袁绍知道袁谭已经攻入幽州的消息,这样也能让袁绍不敢轻举妄动。”
高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随即起身,朝公孙瓒拜道:“承蒙主公不弃,收入麾下,今日便是高干的报恩之时,主公大可放心离去,高干定会为主公阻击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