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连忙捡起纸团,打开观看,其上,赫然是一些与曹操之间,比较暧昧的话语,字里行间之间,全都是在埋怨袁绍如何如何,夸赞曹操如何如何,而且,这些字迹,竟然与他许攸自己,写得一模一样!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许攸的脸色,猛地煞白一片,他敢肯定,这些书信,不是出自他许攸之手,然而,如今却是出现了一些有他许攸字迹的书信,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绍冷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许攸连忙朝袁绍跪下,言辞诚恳地解释道:“主公,在下敢用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写过这些书信!”
淳于琼嘲笑道:“这些书信上的字迹,都是你许攸自己的,难道还是别人写得不成?主公待你恩重如山,没想到,你许子远,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许攸慌张的解释道:“主公啊,你要相信我啊,我们从小相识,你应该知道我许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贪财是不假,但要我许攸,做出这等悖主的事情来,是万万不会的。”
袁绍冷哼道:“本将就是与你从小相识,才会相信,这种事情,你许攸,做得出来。”
听到袁绍的话后,许攸的心,如坠冰窟,如今证据确凿,他虽不知这些书信是从何处而来,但也是百口莫辩,加之,淳于琼、逄纪等人,又素来与他不对付,此刻更是会落井下石。
果不其然,只见逄纪面色冰冷,朝袁绍建议道:“主公,值此我军与曹军的交战之际,许攸作为主公的帐下谋士,居然与曹操有书信来往,由此可见,前几日,我军久攻不下官渡,想必也是他许攸,从中作梗,在下建议,立刻斩杀许攸,以儆效尤!”
淳于琼嘿嘿笑道:“不错,许攸有悖主之举,保不齐,三公子也是他许攸联合曹操一起,暗害的。”
此时此刻,袁绍的内心,极为挣扎,他知道许攸爱财如命,有些事,只要给钱,许攸就会帮忙,不过,在大事上,许攸还是能分得出轻重缓急,袁绍怀疑,此事是有人栽赃嫁祸,然,如今证据确凿,若是不重罚许攸,恐令其他人心寒。
而许攸,在听到淳于琼与逄纪二人的话后,更是在心中叫苦不迭,一边倔强地看着默不作声的袁绍,一边在心中希冀袁绍能看在他,往日尽心尽力的情份上,放他许攸一马。
事到如今,许攸除了矢口否认,也别无他法。
犹豫良久,郭图闻讯赶来,袁绍连忙询问郭图的意思,郭图目露怜悯之色,他也知道许攸不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如此拙劣的离间之计,郭图一眼便能看出来,若是换做以前,即便是没有他郭图的建议,许攸自己也能辩解清楚,然,如今的袁绍,却对许攸心存怨恨,虽然袁绍也明知不是许攸所为,但也有惩戒许攸一番的意思。
思至此处,郭图自然是要迎合袁绍的意思,当下回道:“主公,许攸虽与曹操联系,但依在下之见,这不过是老友之间的寒暄问候罢了,不过如今我军正与曹军交战,这就不得不慎重对待,由此可见,许攸确实有通敌之嫌,然,还望主公看在许攸过往的功劳上,加之他又未真正通敌的情况下,饶许攸一命!”
袁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话,当下冷喝道:“公则所言有理,不过,许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带下去,重打一百大板,革除官职,以观后效!”
许攸心神恍惚,虽然逃过死罪,但他对袁绍的忠心,在这一刻,也被袁绍给挥霍一空。
想他许攸,从小聪明伶俐,青年时期,就名声在外,自从跟随袁绍后,更是为其出谋划策,劳心劳力,让袁绍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冀州,后又打败了公孙瓒,一跃成为了能与杨帆比肩的强大诸侯,这其中,当然少不了他许攸的谋略,也正是因为许攸的存在,才能让袁绍这般轻松地成为了河北双雄之一,有了一战中原之力,有了争霸天下的雄心壮志。
不得不说,就连袁绍本人也承认,也正是有了许攸,他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用兵施谋,争略天下。
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件事,却是让袁绍对许攸,心生芥蒂,即便是不忍杀害许攸,袁绍也不会再像当初那般,重用于他。
棍棒加身,疼痛难耐,然,身体的创伤,却没有心里的创伤严重。被打了一百大板的许攸,拖着疼痛的身躯,缓缓走进自己的营房,期间,未曾有一人出言宽慰过他,这让许攸在悲痛之余,又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