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闻言一惊,暗道,曹操还真的是能时刻看清自我,若是换做旁人,定然会被这样的大胜给冲昏了头脑,即便是刚才,刘晔也曾谏言,让曹操出兵北上,与杨家军争锋。
然,曹操却是清楚的知道,此时的曹军,并不是杨家军的对手,但他也知道,若是坐观杨家军这般肆无忌惮地攻略冀州,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不能容忍之事。
袁谭与袁熙关系不好,曹操知道,同时,他也知道,袁谭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派兵南下,救援冀州,而他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拖延杨家军进攻的步伐,好让那袁谭,看清现实,待到幽州军南下后,曹操就会退出战场。坐山观虎斗的同时,偃旗息鼓,修生养息。
在曹操看来,只要幽州军加入战场,那即便是杨家军再怎么骁勇善战,也得打个数年,毕竟,幽州边军的威名,也不是吹嘘而来的,那可是,实打实,杀出来的赫赫威名。只要拖个数年光景,那曹操就真的赢得了这一次,极为珍贵的喘息之机。
然,曹操不知道的是,杨帆为了谋夺幽、冀二州,这些年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何其庞大,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黄巾之乱时,杨帆就在想着,该如何争夺冀州,如今时机成熟,杨帆焉会让其他人,坏了他的大事。
这日,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一万曹军,在臧霸的统帅下,开始渡河。
吕布得知曹军准备过河后,连忙命麾下部将曹性,集结城中兵马,出城迎敌,而他自己,则单骑奔出了黎阳城,率先朝着黄河渡口赶去。
说吕布是艺高人胆大也不为过,只见他赶至渡口时,曹军已然有千余名将士渡过了黄河,正在渡口外的空地上,列阵以待。
吕布麾下,皆是骑兵,并不善于水战,故而,从一开始,吕布也未曾打算把守渡口,在他看来,只要曹军敢过河,那他便可凭借着战马的优势,袭扰曹军,毕竟,曹军船只有限,每一次渡河,都只是数百上千人,只要吕布能把握住这个时间差,那他便可以,让曹军打成添油战术,来一波,他吕布杀一波。
吕布骑着赤兔马,一人一骑来到曹军阵前,即便是面对千余曹军,也未露出丝毫的胆怯之色。
此番率军渡过黄河的,乃是臧霸麾下的四将之一,昌豨。
昌豨自持武勇,见吕布一人就敢前来掠阵,当下策马而出,朝着吕布杀去,口中更是大喝道:“呔,区区一个人,也敢前来阻挡我军,简直是自找死路,看本将如何斩你!”
言落,就见昌豨挥舞着手中的开山大斧,朝着吕布当头劈下。
昌豨身材高大肥胖,一身蛮力,在曹营中更是少见,毕竟,拥有如此身材、体格的人物,杨家军中,也只有许褚能与之一较高下,然,这要是在只论身材的情况下。
吕布心中冷笑不已,暗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轻撩他吕布的虎须,莫不是,随着董卓的败亡,他吕布也被世人给遗忘了吗?
想着想着,吕布却是觉得万分好笑,当下便不再保留,只见他浑身气势外放,当年在虎牢关前的豪情,在这一刻间,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嗜血残忍的冰冷气息,这是需要屠杀无数生灵,才能拥有的气势。
猛然间,昌豨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人类,反而更像是那洪荒猛兽,特别是吕布那漠视一切的眼神,更是令昌豨如坠冰窟,身堕九渊,其麾下战马,亦是不安的打着响鼻。
就在昌豨冲至吕布跟前时,吕布都未曾动过一下,就这般,静静地等待着那柄开山大斧,朝自己迎头劈来。
昌豨以为吕布中看不中用,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当下大笑道:“哈哈无胆鼠辈,竟被本将给吓得不敢动弹,今日,本将必斩你!”
然,吕布却只是把画戟插在地上,稍微移动了一下戟牙,就稳稳架住了昌豨的开山大斧。
“什么?”昌豨见状大惊,暗道,自己刚才所用之力,何其大也,没想到,居然被眼前这人,给轻易接住。
吕布那俊朗的面容,随之露出残忍的笑容,不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将面前,班门弄斧?难道我吕布,数年不在天下行走,世人就忘了我吗?还真是什么人都敢上阵!今日,你必死!”
“什么?”昌豨再次大惊,吕布的话,让他亡魂皆冒,豆大的汗珠犹如盆浇一般,瞬间席卷了昌豨全身,此时此刻,昌豨就连那握住兵刃的力气,都提不起丝毫半分,只顾瞪着一双牛眼,惊恐地望着吕布,叫道:“你是吕布?”
“能死在本将的画戟之下,也算是你的福分!”
言刚落,就见吕布提着方天画戟,一戟斩落了昌豨的人头。
“他就是吕布?”
“那个天下第一武将?”
“天呐,昌将军在这吕布手中,居然坚持不住一招!”
“真不愧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胯下的那匹赤兔马,也是异常神俊啊!”
真可谓是人的名,树的影,随着昌豨的大叫,那一千曹军将士,也终于知道了这位敢单骑掠阵的战将,竟然是那当年在虎牢关前,傲视群雄的吕布,吕奉先。
一戟斩杀了昌豨后,吕布目露凶光,向着曹军军阵,大喝道:“本将吕布!何人敢前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