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庞羲则是毫不在意,回道:“此乃谣言,无稽之谈,张将军你也相信?”
张任苦笑道:“末将是不相信,也知道如今这白水、葭萌二关还在我军手中,可是,将士们都不知道啊,他们只以为是我们在欺骗他们,数日前我军粮草被劫,导致军中粮食短缺,这几日将士们都只能依靠稀粥果腹,本就是军心不稳,如今又是谣言四起,稍有不慎,还真会引起军中哗变,末将建议,不如暂且退守白水关,让将士们都看一看,这白水关还在我军的手中后,那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庞羲辛辛苦苦,损兵折将才走过了那段栈道,如今张任又建议让他原路返回,这让庞羲如何能接受,只见他反驳道:“这处栈道太过险峻,我军也是花费了许多功夫,伤亡了二三千人才来到此处,如今张将军你又要本将原路撤退,到头来我军还要继续进攻沔阳,又要伤亡二三千人,这个损失,本将承担不起啊!况且,我军的粮草,数日后便能送到!只要安抚好士卒,本将料想,问题不大!”
“唉!”张任再次劝道:“庞将军,还请三思呐!既然那杨昂能走阴平道偷袭白水城,那我军也可以走阴平道偷袭沔阳啊!如今这军中将士,食不果腹,你让末将如何安抚麾下将士?”
庞羲面色微冷,恼怒道:“张将军,这些许小事你都做不好?不过是喝几天稀粥而已,本将还不是陪着大家伙一起喝,又不是没吃的。”
张任还想再劝,却被庞羲冷漠打断,无奈之下,张任只好下去安慰士卒,刚出帅帐,李严、邓芝二将就围了上来,急声问道:“张将军,庞将军答应撤军了吗?”
张任摇头苦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庞将军不同意,他让弟兄们再坚持几日,我军的粮草马上就能运到。”
“谈何容易啊!”李严面色难看,厉声道:“他庞羲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每天鸡鸭鱼肉,可手底下的将士,都快连稀粥都喝不上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等也镇压不住啊!”
邓芝苦笑道:“是呀,这粥,一天比一天稀,刚才我去伙房看过了,全是汤,米粒都没几颗!别说是坚持几天,依末将估计,明日我军就要断粮!”
“怎么可能?”张任闻言大惊,道:“我早上才去检查过,若是都熬成稀粥,最少也能坚持三日!”
“鬼知道那些粮食去哪了!”邓芝大咧咧地回道:“搞不好,还真被庞羲的那些亲兵都用了!”
李严苦笑道:“这群人,仗着有庞羲为他们撑腰,在军中素来横行霸道,保不齐,还真是他们做的!”
“走,随本将去看看!”张任面色难看,带着李严、邓芝二将就朝一处营盘走去,那里是庞羲亲军所住的地方。
刚走进营帐,就见一位肥头大耳的军士走到张任跟前,笑道:“原来是张将军大驾光临啊!怎么?有事?”
张任一见此人嘴角处的米粒后,便是怒火中烧,当下喝道:“庞军,你刚才在干什么?”
此人唤作庞军,乃是庞羲家中子弟,长得膘肥体壮,加之作战果敢,很是勇猛,故而被庞羲调来统领麾下一千亲军。
庞军嘿嘿笑道:“刚才自然是在吃饭,张任若是没吃,可进去吃些!”
张任气急,怒喝道:“如今军中缺粮,将士们的每餐供给都是稀粥,你们为何能吃上干饭?是不是挪用了伙房的粮食?”
这时,李严脸色难看地从一旁的伙房内走了出来,上前就是一脚,把庞军给踹倒在地,怒骂道:“你们还是人吗?把军中的粮食拿来自个吃了,让其他将士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