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危机,最后以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结尾。
袁知行看似吃了亏,实际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按照大楚律例,“凡官府皆须侵晨署事,日入方散。”
又规定“列官升衙,每日分早、中、晚三堂”。
可实际执行下来,只有早堂才能在衙门中找到人,过了中午,老爷们该应酬的应酬,该归家的归家,想告状?
对不起,明天请早吧。
而凶杀命案,哪有拖一天的道理?
真要等明日上堂,人家定会说你延误断案时机,不但不会破案,反而会判你个“替嫌犯遮掩”的罪名。
袁知行就是拿准了这一条,才有早上之事。
李清源看似将危局解了,实则只是将矛盾延缓,等事后对方回过味儿,报复定会更猛烈!
而药行死了人,却无处去寻公道,世道如此,无论是周婉盈,还是死去的翠蝶,也只能认命。
“认命?”
李清源要是个能认命的主儿,前世就不会反复折腾了!
刚才是苏妙站在旁边,小声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和他说了一遍,李清源点点头,不置可否。
其实在周婉盈出来前,他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也听到了人群的小声议论,对袁知行有所了解,所以才知晓袁成瓒的名字。
此时阎三已经带着诸多泼皮走了,但围观的群众还未散去。
李清源贴近苏妙,和她说了几句话。
苏妙道:“婉盈那边我去说,你安心去做吧。”
李清源上前几步,冲人群起手一礼。
“诸位,适才一场闹剧,污了大伙儿的眼,贫道在此告歉了。”
他说完,人群中应和者寥寥。
李清源一看众人反应,心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无论是领着泼皮的袁知行,还是回春堂这个药行,对普通人来说都算庞然大物,自然无法代入回春堂这个“弱者”。
在这些百姓心中,两拨人相斗属于狗咬狗一嘴毛,他们单纯是看个热闹罢了。
回春堂虽是药行,但看病抓药都是正常收费,和百姓间不存在什么特殊情分。
也不是周婉盈没善心,只是贸然行善容易破坏行业规矩,反而无法安稳立足……
李清源朗声道:“今日被人上门质疑医术,此事传扬出去,对我回春堂大大不利,为了帮鄙堂正名,贫道特此决定。
从即日起,鄙堂以一月为期进行义诊,无论男女老少,富贵贫穷,但有病症者,皆可来回春堂看诊,一应药材诊金,概不收取!”
此话一出,人群立时哗然一片!
无论何时,病症缠身都是最折磨人的。
许多不治之症,也往往是病情不重时一步步拖延造成。
为何有了症状不去看诊?
答案不言自明。
李清源的话一出,立即有人发问。
“这位道长所言是真?”
苏妙控制着周婉盈的身体款款向前,一改往日妩媚的语气,郑重道:“清源道长说的话自然能代表回春堂!”
她顶着回春堂东家的样貌说话,当然不会有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