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所有人不由倒吸口冷气。
这是什么手段?
叫着山来,“山”真的来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百姓纷纷议论,对道士的身份有了诸多猜测。
有的说是山中山神,有说是得道的仙人,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和普通百姓不同,阎三一只脚已经踏入修行之门,有通脉三重的修为,虽在袁知行手下做事,可却自诩江湖中人,也算见多识广。
就算如此,又哪里听过这样离奇的事情?
阎三心中大寒,盯着堵门的巨石两眼发晕,一把抓过五短中年,急问道:“你说他就是附近上山的?”
“是是,小的昨日还远远见过他,前些日子听药行里的人说,这道士还徒手下过油锅呢,不过小的已经打听明白,那是一种骗术。三爷,你说这次是否也是个障眼法?”
“放屁!”
阎三狠狠踹了他一脚,大骂道:“你眼睛瞎了?什么障眼法能变出来这么大的石头?”
而之前被灌了“药”的泼皮,本来还惦记着如何报复,此刻也是两眼发直,木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娘的,咸鲜味儿……
道士是得罪不起了,可这份奇耻大辱怎么办?
此时,李清源打量一眼巨石的摆放位置,对自己有几分佩服。
由于巨石底座方方正正,上面又是蛋形,滑不溜手,无论你是栓绳拽,还是向外推,都不好摆弄。
而这个角度又刚好卡在两个门垛之间,除非有人身具百吨怪力,不然休想动弹分毫!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为妙!”
从门子入内通报,到李清源“召”来巨石,其实并没多久。
他装装样子行,真要动手,他只有通脉二重的修为,恐怕连那阎三都打不过。
尽管此地危机四伏,李清源面上也没表露出来,依旧是风轻云淡之态,迈着阔步昂首往人群中走来。
见他到了近前,所有人无不眼含敬畏的看着他,自动分开一条路。
李清源左右巡视一眼,正好瞧见躲躲闪闪的阎三,心念一转,往那处走去。
阎三自幼在街头厮混斗殴,凭的就是一腔血勇,可一见道士往他这走,忽然感到一阵惊惧,脸上仓惶根本掩不住。
李清源看他躲躲闪闪的,一招手道:“阎彪,你过来。”
阎三头皮发麻,望身后一瞧,几个泼皮都直向后堆遂,就连吃“药”嘴硬的泼皮,也蹲下来装作不认识他。
“他娘的,你满嘴粪味能骗谁?”
他上前一脚一个泼皮,强拽着几人来到李清源面前,恭敬道:“道长,不知唤我等哪旁使用?”
李清源没搭话,反而先斜了一眼五短中年,问道:“崔把式,你把东家的心意带到了吗?”
五短中年一愣,以为他说的是苏妙嘱托的那番言辞,于是应道:“带到了。”
李清源点头,随意道:“那便好,阎彪,你也看到了,贫道做事一向循理,你等就算心怀恶意,到底是受人指使,冤有头债有主,适才贫道做的有些过了,特别是这位施主,贫道向你道歉了。”
说着起手一礼,摆足了道歉的姿态。
被灌药的泼皮脸色涨红,心里纵然多恨,也不敢现在造次,只是暗暗咬牙发狠。
阎三没想道士突然变得好说话了,也不敢拿大,赶快道:“哪里哪里,确实是我等不对……”
他没说完,李清源一翻掌,手里忽然多出四张小票,指着吃药泼皮道:“婉盈给这位施主的心意虽带到了,但她还打了其他人,贫道这里也替另两位做个赔偿。”
他说着将四张小票递到阎三手里。
“这里是二十贯,劳你给那两位被踢的,也算贫道聊表心意。”
言罢,李清源洒然转身,往回春堂方向走去。
对付一个叛徒,又何必非得自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