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李清源通过观察此人面相,已经多少猜到了对方的来历。
刚才看此人身形之速,真动起手来,哪怕他状态完好时,都未必是对手,何况如今。
现在是麻秆打狼两头怕,他也生怕揭破对方身份,逼急了和自己拼命,自己能躲进祖师殿,可师兄跟菁菁怎么办?
于是点点头:“施主既是进香,可有布施?”
他信了?
袁知守心头一喜,在袖子里翻了翻,拿出几张小票来。
“布施在此,小生进香是讨个心安,这厢还要赶路,就不多留了。”
说完,把小票放在地上,蹭蹭几步窜出了观门,翻身上马一溜烟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他走了,李清源长出了一口气。
无尽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眼皮沉重的仿佛灌了铅,他双目逐渐涣散,对外部的感知越来越模糊。
恍惚之际,他看到了陶菁菁慌张大叫,师兄错愕的来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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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成瓒虽也读书,但心眼全用在算计人上了,也没功名在身。
这官身还是仗着祖上余荫,加之重金买回来的。
此刻他坐立难安,望着桌上的两副字,两根吊眉紧皱,不明其中深意。
道士托自己转赠县尊那几个字倒是好理解,可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袁卫,你说说,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袁卫就是之前去回春堂的那位管家,闻言近先把诗句读了一遍。
“闲云生叶不生根,常被重重蔽石门,赖有清风能扫荡,满山晴日照乾坤。”
读完反问道:“老爷您说,这世上多疾苦,除开高修,有何人能做到云卷云舒,悠闲自在?”
袁成瓒脱口道:“自然是官!”
袁卫除了是管家,也属袁氏子弟,说话少了几分顾忌。
“既然云者代指‘官’,而‘石门’在修行术语里则指‘关元’要穴,理解这两个词汇,那么诗中之意便不难理解了。”
袁成瓒急问:“如何?”
袁卫道:“这首诗说的是,云多枝叶就成了阴云乌云,遮蔽了‘石门’也就是为官之清正。而‘云’根在民,被遮蔽后若不驱散,就会有清风劲风鼓吹扫荡,还天之朗朗……”
袁卫说到这里语气沉重。
“老爷,道士名为清源,这首诗是威胁咱们,要是不自扫乌云让大公子赔命,他就要亲自出手,铲除整个袁家啊!”
袁成瓒心中一颤。
道士如此做派,分明是底气十足,根本不怕自己的手段。
他为人再是阴鸷,长子再不成器,毕竟是亲子,养了三十多年,说舍就舍哪有那么容易!
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儿子和整个家族之间也做出了取舍。
但事到临头,还是阵阵纠结。
正在犹疑间,忽听门外传来呼声。
袁成瓒几步走到门外,就见次子袁知守如丧考妣,满脸悲痛的站在院里。
“爹,老祖被道士信手打杀了……”
啊?
袁成瓒两眼一黑,险些栽倒过去。
pS:每日六千挣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