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娥赶忙赔罪,“道长,这,实在太失礼了。”
李清源泰然自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夫人,有什么话便回观中再讲吧,贫道这师侄,就劳烦你看顾了。”
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跳下来的迹象。
尽管深信对方绝非常人,王秀娥也不由奇怪。
道长是否太过拿大了?
要知道,这里距离上清观可不算太远,她们从观里到后山这,一共才用了小半时辰。
路上也不似登山时那么难走,赵墩柱真要全力爆发,盏茶功夫就能回上清观。
可站在这里瞧了半晌,李清源似乎也没有下来的打算。
王夫人心中一动。
是道长虚怀若谷,不在乎俗人眼中胜负?
还是……
想到世间剑仙御空飞行的传闻,王秀娥吓了一跳。
不会吧。
而和她一块来的几人,也仰着脖子注视李清源,纷纷好奇。
今天石疙瘩也跟着赵墩柱一块来的,他此刻也抱着膀子往上看。
不是他有什么倨傲心态,他这是昨天举石头,胳膊发酸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心里把柱子哥骂了个狗血喷头。
昨夜去袁家举石岂能没有动静?
人家又没聋,袁成瓒也是通脉绝顶的高手,五感远迈常人,想到他们一群人傻乎乎抱着石头往起托,正被袁成瓒站在墙头看了个正着,石疙瘩就觉臊得慌。
早上来的时候,还商量着见到道士别托大,老老实实说出来意就算了。
现在柱子哥又来这一出,真是怕现眼的事儿不够多啊。
他见道士如此做派,笃定对方必然胸有成竹,只是以看热闹的心态,等着赵墩柱如何丢人。
正出神时,突然表情僵住,脸上那种随意的神态不见了。
想象力丰富的石疙瘩,甚至琢磨过道士会不会把脚变长,迈着大步追上去,一脚踩死他柱子哥。
却万万没想到,一阵清风拂过,道士就如随风飘散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神通?
当年随军的高真可有这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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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观,祖师殿。
李清源起身走出殿门,走到单房唤了一声。
“绣娘,你在吗?”
正裁剪衣裳的滕绣娘闻声推门,表情讶异道:“道长回来了?刚才那位王夫人带人前来……”
“知晓了,绣娘,劳你去门口迎一迎客人,贫道煮茶待客。”
滕绣娘应了一声,款步走到观门口。
没等多久,她便看到远处一阵烟尘四溅,一个昂藏大汉提纵凌跃,不时回头张望几眼,速度却快如闪电,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她愣神的功夫,此人便已到了近前。
赵墩柱把身子立住,叉腰大口喘着粗气,瞧一眼破败的观门,忽然哈哈大笑。
“这位官人,何故发笑?”
来的时候见过滕绣娘,知道她也算这观里的人,赵墩柱把嘴一撇,神态有些傲然。
“你家观主和俺比脚力,他输了!”
滕绣娘道:“清源道长正在屋中待茶,官人还请入观吧。”
“……”
赵墩柱圆眼瞪大,满是不信的打量对方。
看着看着,他突然蹭地窜进道观,几步来到单房前,硕大的身躯趴着门缝偷眼观瞧。
却见屋中一个年轻道人端茶虚奉,语调平淡。
“赵县丞,陋观清茶,还望不要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