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县城,回春堂门前。
李清源虽走,但对案件的问询依旧在持续。
不过他不在这里,百姓们到底少了许多胆气,告状的百姓面对一群衙门官吏,又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等袁成瓒又问完个案子,排队排到了个四旬妇人,看起来既羞且怯,不断用眼神往李清源的座位上瞟,显然是有什么要案。
只是那里现在坐着的是回春堂东家,和她一样是一介女流……
袁成瓒一皱眉,李清源不在这,他不自觉的又开始端起了架子。
“你是何人,有何案情快快道来,若没有便速速退下!”
妇人被他喝的脸色煞白,想退下又怕错过机会,猛一咬牙开口道:“民妇状告县衙内班班头丁三石……”
丁三石?
好熟悉的名字啊。
袁成瓒一对吊眼不自觉的眯起来,脑海中浮现昨夜对他阴阳怪气的一张脸孔。
他为人最是阴鸷,平常别人稍加得罪,他从来不在表面发作,只是暗暗记下,等一逮到机会就会将对方往死里整!
没想到刚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这不是刚刚好吗?
袁成瓒态度和蔼了些,摆摆手道:“这位娘子且起身,你来详细说说丁三石犯了何事,可有证据?”
妇人敢来状告衙门的班头,自然是掌握确凿证据的,三言五语将案情交代一遍。
如今凤栖县,外班治安缉捕等归赵墩柱统管。
内班权柄还在孔令晖的手上,而丁三石就是得他信重的一个手下。
这件案子说来可有年头了,早年妇人从夫在城里开了家酒铺,丁三石常常前来沽酒。
一来二去和她丈夫熟了,就开始赊账。
他有公人的身份,妇人丈夫不好得罪,想着紧着他吃酒,就当买个平安了。
但丁三石不光自己赊账,还常故作大方请同僚前来喝酒。
小本经营哪里经得住一群壮汉吃喝?
时间长了也不见他还账,妇人丈夫便急了,常常前去索要。
这下逼急了丁三石。
当时县里正出一桩大案缺人顶缸,丁三石琢磨了一下,就带着那群同僚,将案子栽到了妇人丈夫的头上。
当年秋后就问了斩!
此事原本也闹的沸沸扬扬,邻居谁都知道妇人的丈夫冤枉,奈何丁三石受老爷看重,屁民岂能奈何得了他?
不光如此,此事过后,他还在夜里乘着酒兴强闯酒铺,侮辱了妇人……
妇人还没等说完,坐在李清源位置上的苏妙就气炸毛了。
“世上还有这样无耻的人,袁……”
她想骂袁狗官,话到嘴边收住了,“袁大人,这么大的事情够不够判杀头的?”
袁成瓒瞪了一眼苏妙,暗骂其愚不可及,更深恨自己儿子就因为这种蠢女人惹上了李清源。
别看她生的秀丽,要不是看在道士的面子上,他都懒得搭理对方。
“周掌柜的,你也是开药行的,怎么如此没深沉?审案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