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吐蕃王子提亲之事,明阳公主抵触得十分厉害,德明太子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
从那日之后,张笑川经常躲着她,对她避而不见。吐蕃王子巴桑却整日里,如一只让人不待见的癞蛤蟆一样,不失时机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离左右紧紧相随。明阳公主根本不搭理他,不正眼看他一眼,也懒得和他生气。
这一日,明阳公主心绪烦躁,实在不知如何宣泄,信步出了府门,在街上蹓跶。巴桑王子,亦步亦趋,紧随其后。明阳公主百无聊赖,越想越烦,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撞在了她的身上。明阳公主气不打一处来,向那人怒目而视,抽出皮鞭就要发作。瞥见那人眉目甚为清秀,突然之间,明阳公主就改变了想法,她强压下了满腔的怒火,向他说道,“喂,你想不想做明阳公主的驸马?”那人见她相貌俊美,衣饰华贵,自己不小心冲撞了她,心中本已忐忑不安。待见到她抽出皮鞭就要发作,心中更是惙惙,不想她突然隐忍不发,却问出一句这样的话来。那人深感莫名其妙,茫然地摇了摇头。“啪啪”两声响,那人已经挨了两皮鞭,脸上亦被鞭梢扫中,留下了两道血印子。明阳公主毫无征兆地爆发了,那人突然被抽了两皮鞭,心中恼怒,向她吼道,“你干嘛逞凶打人?”“打人怎么了?”明阳公主不屑地回道,“啪啪啪”又连抽了三鞭,那人无端受了这种鸟气,却不知对方来路,亦不敢发作。但是,他心中却极是不满,性格也很是倔强,怨恨地瞪视着她。明阳公主和那人对视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不敢发作,便迈开步子,无趣地向前行去。
明阳公主一眼瞥见了一个衣衫光鲜、花花公子模样的人,只见他行路,眼神都很淫邪,她顿时心花怒放,向他急奔而去。到了跟前,明阳公主不由分说拦住了他的去路,那花花公子眼前一亮,顿时喜上眉梢,色迷迷地打量起她来。“喂,你愿不愿意做明阳公主的驸马?”“驸马?有这样的好事?”那花花公子痞气十足,流里流气地向明阳公主说道,“那公主,有你漂亮吗?”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贪婪地盯着明阳公主,样子甚是猥琐。“啪啪啪”,几声响,皮鞭已经在他身上抽了好几下了。明阳公主一边抽一边怒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阳公主的驸马也是你能做的?”明阳公主一边抽一边说,还忘不了向巴桑王子“嘿嘿嘿”地冷笑了几声。巴桑王子知道她是有意做给自己看的,心中也不以为意,装作没有听懂,微微笑着,看着她表演。那花花公子平时在街巷之中,也横蛮惯了,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他挨了几记皮鞭,不肯善罢,跳起脚来就要与明阳公主算账。也合该他今天倒霉,他这一跳腾不要紧,更加激怒了明阳公主,白白多讨了些苦头。那花花公子,也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却不是明阳公主的对手。他吃了皮鞭,恼怒不已,向明阳公主连攻十几招,却连她的衣襟也沾不到半点儿,自己反被抽得皮开肉绽。他知道今天是遇到克星了,赶紧识趣的抱头鼠窜而去。明阳公主见了,心中颇感痛快,望着他狼狈逃窜的身影,得意至极,“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一连数日,明阳公主在街巷之上,寻别人的晦气。她故意制造影响,想让巴桑王子打消提亲的念头。她的心意,巴桑王子怎能不知,他什么也不做,暗暗和她较劲儿。虽然如今的吐蕃已经四分五裂,远不如当年,但是他们这一支实力却不容夏国小觑。有了这实力作支撑,巴桑王子颇有信心,心想就是夏国王也不敢轻易拒绝自己的提亲要求。
果不其然,明阳公主的所作所为,在京城之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不过这影响不是带给巴桑王子的。近来一段时间,有许多大臣纷纷向夏国王上书,反映明阳公主的不当行径。更有敢言的人,指责她有失公主的身份,扰民之甚,影响极坏。夏国王听了,怎不震怒,只好向几个老臣问计,老臣们异口同声答道,“吐蕃王子既来提亲,何不趁此机会,缓和双方关系,也可确保边境长久安宁。”夏国王听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明阳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夏国王对她甚是宠溺,一时也不好强逼。无奈,外间关于明阳公主不好的传闻越来越盛,迫于压力,夏国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大臣们的建议。
德明太子怎不明白明阳公主的心思,他知道明阳公主喜欢张笑川,也听到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传闻。德明太子也知道,他们两个前一段时间走得特别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明阳公主竟变成了这个样子。德明太子觉得是时候向张笑川摊牌了。起初,德明太子与张笑川以兄弟相交,主要是因为觉得他武艺高强想让他为自己所用。通过后来的接触,两个人的性情确实也颇为相投,德明太子也越来越觉得张笑川是个难得的人才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永远把张笑川留在身边为自己所用。
终于,在一日宴饮之后,借着酒力,德明太子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说了出来。“笑川兄弟,我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想让你在军中为我训练士兵,教他们剑法,不知你意下如何?”“蒙大哥错爱,笑川本是放荡不羁之人,哪里能当得了教官呀!”“笑川兄弟,你知道,大哥也是迫不得已才要委屈你的。想我夏国,虽兵强马壮,武器装备精良,但终究是小国,作为国家的接班人,总是要向人伏首称臣,心里该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啊!”“大哥的心情,笑川能理解,可是现在各国一直这样保持现状,不也挺好吗?”“呵呵”,德明太子一脸的苦笑,“笑川兄弟,你不懂!一山岂能容二虎,何况现在不只是二虎呀!”德明太子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笑川兄弟,我知道你和明阳走得很近,关系也处得很好,如果你愿意,你马上就可以成为驸马,当上驸马爷,再当上我的总教头,那是何等风光之事啊!”这事儿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张笑川听在耳中却感觉不是很舒服,心里也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快。“不瞒大哥,笑川还有大仇未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这三军教头嘛,笑川愧不能当,驸马亦不能做,辜负了大哥一番美意,笑川心里着实不安。”虽然心中不快,德明太子对自己总是讲了一番肺腑之言,张笑川心中也稍觉不安。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张笑川便接着说道,“小弟在此逗留时日已多,承蒙大哥厚爱,盛情款待,小弟今天借此机会就向大哥辞行了。”见张笑川说得坚决,德明太子也只好作罢,叹了口气说道,“唉,既然笑川兄弟不愿意留下来,我也不好勉强,不过,如果你愿意,这总教头的位子,我会一直给你留着的。”当晚,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酒醒之后,想着昨晚之言,张笑川正要出门向明阳公主辞行,明阳公主却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川哥,你赶紧走吧,太子哥哥后悔了,不想让你走了。”原来明阳公主听说了张笑川要走,她正要去向德明太子问个明白。也想向他问计,看看怎样能把张笑川挽留下来。行到了门外,却听到了德明太子所说的话,“张笑川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让他为他人所用,否则日后必为我大患。”于是,她就急急忙忙跑来了。“你难道不想让我留下来吗?”“傻瓜,我当然想了,可我怎么能让我爱的人受委屈,甚至是受伤害。”听了明阳公主深情的诉说,张笑川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和自责,“我又要辜负一位好姑娘了。”
明阳公主望着张笑川离去的身影渐去渐远,知道自己将永久失去他了,顿时泪流满面。等德明太子带着众人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屋空了,后悔的德明太子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