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川照例又来到了矾楼,刚一落座,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威武的人便冲着他行了过来。“笑川兄弟,我们一起如何?”那人大大方方地向张笑川说道,显然极是豪爽。“当然可以了,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哈哈哈,你可成了这里的名人了,张笑川的大名,在这汴京城里,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呀?”那人一说,一边笑,粗豪至极。“兄台谬赞,小弟愧不敢当,不知兄台怎样称呼?”张笑川一边学着江湖上人们说话的口气和他客套,一边请教他高姓大名。“不才名叫隆绪。”
两个人互相做了介绍,简单得点上了酒菜,当即开始豪饮起来。“笑川兄弟好俊的轻功,好棒的身手!”一边饮酒隆绪还不忘对张笑川连声称赞。“多谢兄台夸奖,之前未曾见过兄台,想必兄台很少到这里来吧?”“嗯,我很少来的,不过在下异常幸运。第一次来矾楼,就非常幸运地见到了笑川兄弟最精彩的表演。”“让兄台见笑了。兄台不象是本地人。”“笑川兄弟,实不相瞒,在下本是北地契丹人。”“难道,兄台是生意人?”“哈哈,也算是吧。”两个人谈得很是投机,也都有酒量,喝得尽兴,聊得也痛快。
“二位兄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他们两个人酒兴正浓,相谈甚欢。蓦闻有人向他们说话,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那说话之人,细细地把他打量。只见他个子细高,面皮白嫩,剑眉朗目,衣饰也甚是华丽。张笑川和隆绪正在审视那人,他却抱拳一礼,向二人说道,“二位兄台,请恕在下冒昧,在下有个不请之请。”他注视着张笑川和隆绪,态度甚是恭谨。“兄台,有话请讲。”张笑川和隆绪不知他有何用意,不约而同地向他说道。“见二位兄台相谈甚欢、痛饮酣畅,意气风发之际性情又极是相投。在下看得眼热,对二位兄台的风采甚是仰慕,不知可否与二位共饮,也可近瞻二位兄台的风范。”“多谢兄台抬爱,”听他说话对自己极是推崇,张笑川和隆绪两个人互望一眼,一同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说道,“能与兄台共饮实在是荣幸之至。”“如此多多谢过二位兄台厚意!”那人说完,三个人也不再客套,便一同坐了下来。“不知兄台怎样称呼?”三个人都斟满了酒,隆绪和张笑川不约而同地向他问道,说完了,彼此会意一笑。“在下林正杰,敬二位兄台一杯!”林正杰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见他如此豪爽,隆绪和张笑川也很是高兴,难得一日之间,结识两位豪俊,他们两个也把杯中酒干了。
“林公子,不知府上哪里?兄台在哪里高就?”隆绪见他相貌不俗,衣饰又极其华丽,故有此问。“让兄台见笑了,高就说不上,在下现在流落江湖,居无定所,毫无建树,惭愧得紧呢。”“兄台必是人中龙凤,只是兄台太过谦虚了。”隆绪见他说话亦是不俗,知他所言,不可尽信。“兄台过奖了,在下再敬二位。”林正杰说完,又一饮而尽。如是,三人连干数碗,豪情顿生。“适才,在下不揣冒昧,生怕扫了二位的雅兴,能与二位饮酒论交,实是三生有幸。”“林公子也是性情中人,能与林公子相识也是我们的荣幸,你我有缘,本当开怀畅饮!”三个人频频举杯,谈笑风生。
“笑川兄弟,这汴京城里,除了矾楼之外,还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吗?”“当然有了,好多呢。”“我本想在汴京城好好转一转,玩上一玩,只是人地生熟,只怕不能尽兴。”隆绪一边说着,一边略带忧虑。“这有何难,我可以做兄台的向导呀!”“在下也愿意以效微劳。”林正杰听了张笑川之言,也马上说道。“哈哈,那是再好不过了,那就有劳二位了。”“兄台休要客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笑川、林正杰陪着隆绪走街窜巷,进勾栏去瓦舍,听说书看唱戏,把汴京城的著名景点都看了一遍。隆绪玩得很是高兴,看到汴京城的繁华无处不在,他也止不住地赞叹。
有一,三个人在一起喝酒的时候,隆绪突然站了起来,向张笑川和林正杰说道,“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又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笑川兄弟,林公子,我们算是知己了吧?”“当然是知己了,兄台干嘛有如此一问呢?”张笑川和林正杰回答地很是爽快,却满脸疑惑地望着他。“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才非常渴望与二位兄弟结交,恨不得能与二位兄弟朝夕相处,不如我们结为兄弟如何?”“大哥如此豪爽,小弟求之不得。”张笑川和林正杰对望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当即,三个人进行了结拜。隆绪年长,是为长兄,林正杰次之,则为二哥,张笑川最小,是为三弟。“二位兄弟,为了表示对你们的感谢,也为了常叙兄弟之情,我想邀请你们到契丹一行。”“多谢大哥的美意,如此好事,小弟求之不得。只是眼下,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一时也离开不得。”张笑川一边说着,心中也是深感惋惜。“小弟眼下也有些许事情,等事情一了,一定前去与大哥相会。”林正杰也向隆绪说道。“那就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去好了,作哥哥的随时恭候二位兄弟到来!”
张笑川见到赵德昌的时候,向他说起,自己新结拜了两个兄弟,过几天自己可能要跟着他去出趟远门。听他这么一说,赵德昌就急了,“这怎么可以,你走了,谁来给我帮忙呢?”“只好再找人了。”张笑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显得很是漫不经心。赵德昌见了就更加不满意了,“再找人,你说得多轻巧呀,上哪里找人?这人必须得靠得住才行啊,还有谁比笑川兄更可靠?”赵德昌说着说着,忍不住跟他发起急来。“你别急嘛,我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呢。”“那你快说说看,这个人是谁,可不可靠?”“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我又不走。”
“你结识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赵德昌好奇地向张笑川问道,张笑川便眉飞色舞地给他讲了一遍。张笑川一边讲,还一边夸耀他结拜的大哥二哥怎么怎么好,人又豪爽,酒量也好,三个人怎么怎么投缘。听得赵德昌羡慕不已,心中也涌起了一股酸溜溜的东西。“不行,我也想认识一下你的结拜兄弟。”赵德昌向张笑川说道,显得急不可耐。“那好吧,最多你做东,我给你引见一下好了。”张笑川一边还一边赵德昌开着玩笑,气氛很是融洽。
张笑川和赵德昌相约到矾楼去见隆绪和林正杰,去了几次,都没见到他们。赵德昌感到很是扫兴。张笑川忙安慰他,“也许他们这两天正好有事,也许是他们早已走了也说不定,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嘛。”“你说你的结拜大哥是北地契丹人?”“嗯,有什么不对吗?”“他叫什么名字?”“他叫隆绪。”“不对,不对。”“什么不对啊?”“他的名字应该叫耶律隆绪才对,他是契丹的王子,他应该是有意要躲着我们呢。”“你说了一大通什么呀,我听不明白。”张笑川对赵德昌所说的话完全不懂,只好愣愣地听他接着说下去。“我听父皇说起过,契丹的王子叫耶律隆绪,很有作为,只是他的母后能力更强,一直在把持着朝政,你说的人应该就是他了。”“那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呢?”“因为我们两个国家关系紧张,时不时地会有战争,会有摩擦。”“原来是这样啊,再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问一问他。”“你二哥叫什么名字。”赵德昌接着问道,“他叫林正杰。”“林正杰。”赵德昌嘴里念叨着,“倒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过了几天,张笑川独自去矾楼的时候,又见到了隆绪和林正杰。一见面,隆绪就问他,“笑川兄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考虑什么呀?”“跟我一起回去的事情呀。”“大哥,你是叫耶律隆绪吗?”“对呀!”“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怎么骗你了?”“你是契丹王子?”“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很重要吗?”“当然。”“我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只要我们性情相投,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影响我们做兄弟,是吧?”耶律隆绪同时向他们二人问道。张笑川和林正杰点了点头,“那就对了,我们已经是好兄弟了,你就更不会在意我是谁了,对吧?”张笑川和林正杰又点了点头。“来,兄弟,有几天没见了,我们再好好喝几杯。”事情说开了,三个人便开怀畅饮起来。
“我后天就要回去了,正杰兄弟、笑川兄弟,我很想多和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可惜身有要事,不能再作逗留了,你们愿意跟我一同回契丹去吗?”“承蒙大哥厚爱,看得起小弟,小弟愿随大哥一同前往,也正好看看北地的风光。”张笑川说完看向林正杰,“不知二哥意下如何?”“大哥,三弟,我与你们是一样的心思,恨不得日日相聚,只是还有一些事情未了,辜负了大哥、三弟一番美意。”“二弟言重了,来日方长,有缘自会相见,二弟保重!”“就是,二哥,来日方长,何必为一时离别而伤感。”“大哥,三弟保重!后天,我为大哥、三弟饯行。”三人尽兴而归,到了第三日,林正杰为耶律隆绪和张笑川饯行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