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个传来醉汉叫门的声音。那声音震天响,在寂静的夜晚尤为突兀。
这声音也吵醒了沉睡中的母女。
女人第一时间将女儿抱起,藏在衣柜中。自己躲在门后,拿着藏好的菜刀蜷缩在门后发抖。
看来她经历了不止一次这种事。
她祈祷着外面的人能赶紧走。可那个门根本拦不住一个喝醉了的人。他一脚踹开大门,又将房门踢开。躲在暗处的女人惊地起身,颤抖着用刀指着他。
那醉汉压根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怎么?想杀了我?我看你他娘的是疯了。
他上前一脚狠踹在女人的腹部,随即踢开掉落的刀,将她压在地上。
“你那男人都成死鬼了,你还为他守什么贞洁。你从了我,我虽然娶不了你,但我能给你钱。”
女人的外衣被他扯下。她惊慌地叫着,却没有人听见。
姜芷夏手持苗刀挥向他的脑袋,依旧无济于事。
她没有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无能为力的,她只是个旁观者……
猛然间,男人大叫一声。
姜芷夏见到女人手里不知何事拿出了一根发簪,她划伤了男人的胳膊。
女人拿着簪子向后退,随后她心一横用簪子狠狠划烂了自己的脸。两道足以见骨的痕迹彻底浇灭了那人的欲望。
他骂骂咧咧地离去了。
“你……”姜芷夏想去安慰她,可身边的场景突然变成了公堂。
女人跪在地上,县官在审问她。
原来昨晚那人把她告了,说她勾引他到家里,妄图抢他的钱,他为了保护自己情急之下划伤了她的脸。
这一通颠倒黑白之语听得姜芷夏怒火中烧,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女人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会说话,县官看不懂她的比划;她没有钱,也请不来别人帮她打官司。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县官认定她有罪,又看在她孤儿寡母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只打了她二十棍,又让她赔偿那人十两银子。
她彻底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伤可以慢慢养,但传言是止不住的。县官的责罚侧面承认了她的“放荡”。
那些人从对她的无视,变成了当面唾骂。
她将房子卖掉付清了赔款,带着女儿躲进了山里。她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安顿下来。
她们不再下山,只靠着在山里的东西过活。
天气好的时候,女人会带着女儿去采菌子。她认识很多能吃得东西,她在采菌子之前还会轻轻拍拍它们。
姜芷夏不明白为什么,也和小女孩一起拍拍菌子。
然后三个人都笑了。
日子很苦。但有娘亲在,一切都能熬过去。
“往好处想,最起码我们不用再见到那些混蛋了。”姜芷夏蹲在女人旁边,帮她一起洗衣服。虽然她洗完,女人都得再洗一遍。
“我跟你说那帮烂人肯定没有好下场。”她气道:“你等着我长大,我上去一人给他们一拳,把他们打哭,让他们跟你道歉。”
女人洗完衣服,端着木盆往回走。
姜芷夏就和小姑娘跟在她后面,女人时不时地会停下来看她一眼。见她总是落在后面,于是停下来,伸出一只手。
姜芷夏欢欢喜喜地上前去牵她,结果看到另一只小手抢在了她的前面。
她撇撇嘴,踢开脚边的石头,“不牵就不牵,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是大人了才不用娘牵着走,也就小孩子需要。”
她嘴上那么说,还是偷偷把手搭在了女人的手背上。
她牵着她,但她也牵着她。
她走了两步,顿觉手腕上有拉扯感。她低头看见手腕上的那条绳子。
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什么。
拉扯感越来越大,是谢泽之见她沉迷幻境,想要带她出去。
她被拉扯着腾空飞起,眼见离女人越来越远,她急切地想回到她身边,于是上手将绳子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