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萝，你说神仙算不算天下之主？他们处在那个位置上又该做些什么？”</P>

菁萝再一次沉默了。</P>

下午，百姓走上街头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姜芷夏以为是什么大官要来巡查，细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为了晚上的“花神巡游”做准备。</P>

当地人担惊受怕了二十年，如今罪魁祸首已死，他们得以解放。这“花神巡游”就从过去的献祭变成了庆典。</P>

百姓为前去剿灭妖魔的英雄庆功，也庆祝自己今后能过上太平日子。</P>

他们还想着要把昨日那十二位进山的“花神”找出来，用明舆抬着他们绕城一圈，感谢拯救他们的英雄。</P>

可那些人倒是谦让起来，说昨夜抬他们进山的人也出了一份力。进山的人也推辞说多亏留守在城内的人推倒神像，砸了庙宇，不然他们也制服不了妖怪。</P>

这一推二让倒让他们发现原来剿灭妖怪每个人都功不可没。于是众人决定谁也不乘明舆，今晚大家一起上街，都当“花神”。</P>

时值五月，当地各式鲜花齐放。夜晚百姓手捧鲜花互相赠送，互相致谢。</P>

姜芷夏他们也上了街。除了厉砚霆，百姓认出他们就是昨夜剿灭妖魔的神仙，纷纷向他们送花。尤其是姜芷夏，差点没被花埋了。</P>

谢泽之眼见人越来越多，悄悄掐诀带着她土遁离去。</P>

后来他两人戴着面具混在人群中，菁萝和厉砚霆不知去了哪里。</P>

“原来庆祝花神的民俗是这么来的啊。”姜芷夏抱着胳膊感叹道：“没想到这流传下来的庆典竟然跟我沾了那么一点点边。”</P>

“姜掌门心怀天下，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P>

“谢泽之……”她幽幽地说：“话不错，但再说就恶心了。”</P>

“夸你还不乐意了。”谢泽之将买来的糖画送给她。</P>

他一路都在留意她的情绪，生怕她还在为开阳真人的离世而难过 。不过还好，她没有在强颜欢笑，这让他放下了心。</P>

姜芷夏忿忿不平地接过糖画，气恼道：“凭什么你一转就能转出龙，我转就是兔子……”</P>

“可能是你惦念你徒弟。”</P>

“我怎么不知道我那么挂念她。”</P>

他们随着人群路过鳏夫家的小巷口。姜芷夏见到那日打人的恶霸提着礼物来跟他父女二人致歉，说他是被猪油蒙了心，欺负起自己人，往后再也不会了。</P>

姜芷夏没有上前，只低头一笑迈步离开了。</P>

谢泽之好奇道：“我本以为你会好好教训那人，让他再也不敢仗势欺人。没想到你竟带着他和一群打手去山里捉妖，让他们成了城中百姓追捧的对象。这可不像你平日做事的风格。”</P>

她笑道：“当年我杀了土匪，得宁姝和一村人的感激，才开始学会保护弱小，把刀尖冲着恶人。</P>

谢泽之，你知道被人肯定、当成英雄追捧的那种成就感有多美妙。”</P>

谢泽之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想用这种成就感去让他们自我约束。以后他们再要欺凌弱小，就得顾及自己‘英雄’的颜面。”</P>

她点头，又说：“这个法子我想了很久，一直没有实行过。所以成果如何，他们又会坚持多久，我还不知道。总归先试试，到时候再根据具体情况改。</P>

不过最起码这几日全城的流氓地痞都能安生些。若是能让其中一些人彻底改变那就更好了。”</P>

她一扭头发现谢泽之不在自己身边，转身望去，竟见他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P>

“怎么了？”</P>

“我……”他叹了口气，随即勾起嘴角，“没什么，我只是发现你越来越像神……”</P>

“我对昭衡真君动了情，注定不会是个好神仙，而且我也做不来神仙。”她插话道：“趁我还没走上‘歧途’，早些处理完这些事，褪去仙骨做个凡人还能留下个好名声。”</P>

“但你有你的理想和追求。”谢泽之犹豫道：“成为凡人，这些只怕就要放弃了。为我值得吗？”</P>

她因他教导才明白事理，但如今他在她面前却有些自卑，觉得自己不够资格“独占”这样一个女人。</P>

姜芷夏走到他面前，戳着他的心口，恶狠狠地说：“我背着灵锁那几百年照样没有法力，耽误我做事了吗？再说，我本来也不想当神仙。倒是你，是不是反悔了？”</P>

他急声否认：“我没有！”</P>

“那想这么多干什么！不准想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别逼我扇你。”</P>

“嗯。”他连忙点头，接着又从袖中拿出两只颜色不一样的花，一只粉色，一只黄色送给姜芷夏。</P>

“刚才人太多，一直没机会给你。”他说：“粉色给我夫人。黄的那支送给阿芷姑娘。我想谢谢她……昨夜替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