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兄弟，咱们是五军都督府的。”领头的一名武官长得人高马大，距离府衙还有一箭之地便高声亮明身份。</P>

弓兵松了口气，为首的队正扬了扬手，弓兵放下武器，队正拱了拱手：“敢问是哪一府的？”</P>

武官答道：“中府赵将军麾下。”见队正眼神望向身后，打眼一瞧不远处仍有看热闹的百姓，他提高了音量：“应天府恶吏谷雨道德沦丧，致人性命，我家将军看不过眼代为审问，如今谷雨已供认不讳，证据确凿，特将案犯送归府上。来人呐！”</P>

“有！”身后两名兵丁齐声应道，爬上囚车将谷雨硬生生拽了出来。</P>

谷雨浑身酸痛难当，好似散了架，狼狈地随着两人走下囚车，推推搡搡来到队正面前。</P>

那队正透过他蓬乱的头发看了看，却是谷雨无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待我禀明...”</P>

“不必了。”声音自身后传来，队正扭头看去，却是快班的杨达，身后则跟着五六名差役自角门走出。</P>

谷雨霍地抬起头，杨达的目光在黑暗中与他对视片刻，随即扭过头看向队正：“赵将军早已托人带了口信，把人交给我罢。”</P>

队正松了口气：“案犯归捕，正是杨捕头的职责。”</P>

杨达从兵丁手中接过谷雨，那武官道：“赵将军嫉恶如仇，行事举动稍有过火，将军说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给府尹大人赔个不是。”</P>

杨达道：“我待大人谢过赵将军。”将谷雨拽起转身便走。</P>

武官望着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角门里，却仍没有离开的意思。队正奇怪地看着他，武官淡淡地笑了笑：“累了一路，歇歇脚再走。”</P>

“哗啦...哗啦...”脚踝间的镣铐在地上拖拽，发出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响。</P>

杨达选择的路上空空荡荡，半天不见人影，沉默的行进只有镣铐拖地的声音。</P>

“你是赵显达的人？”谷雨的脚步踉踉跄跄。</P>

“是。”杨达沉默半晌，还是回答了他。</P>

谷雨叹了口气：“多久了？”</P>

杨达道：“一直是，早于我入公门之前。”</P>

谷雨看向他，杨达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我们这群老兄弟皆出自他的麾下。”</P>

谷雨回头看去，那是他昔日的同僚，众人纷纷避开他的目光，杨达道：“有的在校场上伤了手脚，有的筋骨打熬不住，纷纷从军伍中退了下来，可我们世代军户，生下来就要做大头兵，离开军伍又能干什么，承蒙赵将军不弃，将我们安排到府衙中充了公差，才有混口饭吃的机会。”</P>

谷雨道：“也许他仅仅想在府中埋下钉子。”</P>

杨达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因为赵将军我等吃上了饭，这份恩情不敢忘记。”他顿了顿：“你也别怨我，我已给过你机会了，只是你性格倔强，浪费了大好的逃生时机。”</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