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江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头儿,你想骗谁?骗我吗,还是骗你自己?”
周围将头别过一旁:“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吕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胡时真的证词漏洞百出,他说狗子是撬门而入,但我察看过门锁安然无损,那狗子是混混,不是贼,他没那个手艺活儿。这事连我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您。胡时真不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所以想当然地将狗子说成了匕首的主人,否则他就无法解释为何会凭空出来这把凶器,但也正是这句话也印证了他并非是凶手,因为这把匕首的真正主人是我,这几日由我转交到陆姑娘手中!”
周围浑身一颤,吕江道:“头儿,我想不明白的是胡时真为何要将凶手的罪名揽在自己头上,但对于凶手是谁我却十分笃定。”
周围垂下眼睑:“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什么意思?”吕江疑惑地道。
周围低着头,语气飘忽:“胡时真在凶案现场被人抓了现行,本人对于杀害狗子供认不讳,此案事实清楚,不容置疑。”最后四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吕江定定地看着他:“你疯了?”
周围抬起眼皮:“陆姑娘吃的苦太多了,对她那样一个出身的女子,深处泥潭洁身自爱,便是个寻常男子又有哪个能及得上她?她花光自己的毕生积蓄,凭借自己的一双手,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困难的时候可曾向我们求助过一句,她明明知道说句话,以我师傅的为人岂会不帮她?可她还是选择独自抗下所有,将那茶点铺子经营得红红火火,可是老天弄人,看看她的努力换来了什么?”
周围极力压抑着情绪,但声音已带了颤音:“先是被一个二世祖强占了身子,关在柴房中受尽凌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饱含对未来的期望开了家茶点铺,稍有起色便遇上地痞无赖骚扰,不仅烧了店,出身更被公之于众,任人指指点点,被人逼到上吊自杀的地步,她也没想过报复,可是那些狗杂碎还不肯放过她,如今连人命也闹了出来,你可想过她的下场?”
吕江结结巴巴地道:“可我们也不能放任真相不管...”
周围截口道:“你可知道陆姑娘为何能不卑不亢坚持至今?”
“为,为什么?”吕江下意识地问道。
周围笑了笑:“因为这女子也有天真一面,老七曾对她说过生命的可贵在于对命运的不屈服,她便信以为真。”
“这...”吕江咧了咧嘴。
周围收敛笑容:“世间多有不公,有人选择跪下有人选择站着,老七有傻气,愿为世人谋个公平。陆姑娘付出良多,我不忍她失望,更不愿老七的承诺落空。”
“头儿...”吕江觉得胸口沉甸甸的,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你可知道若事情败露,将要面对身败名裂的下场。”
周围长得一脸凶相,笑起来却有一丝憨:“咸吃萝卜淡操心,”在他肩头拍了拍:“记住了,此事你毫不知情,那把匕首也不是你的,把嘴给我管严实了...”
“四哥!”一声响将两人吓了一跳,吴海潮气喘吁吁地跑来:“怎么躲这儿来了,让我好找?”
“和吕江说点事儿,”周围看了看天色:“你们俩先回去,我得出去一趟。”
“不审胡时真了?”吴海潮张着嘴巴,他正是为此而来。
“不着急,先将陆姑娘找到再说。”
“那我和你一起去,”吴海潮急忙道:“找不到陆姑娘,我心中也担心得要命。”
周围想了想:“我和吕江去便可,你回去看着胡时真,不可让师傅知道了。”
“什...什么?”吴海潮愣住了。
周围扯了个谎:“等把人找到了再说,别让师傅瞎担心。”